盛又夏被关在家里,出不来了,没人跟她抢那对眼角膜了。
到了这最后一步,她给了盛又夏这最致命的一击,她服吗?
梁念薇紧掐着手里的娃娃,恨不得将它的手脚给拧断。
*
傅时律洗完澡出来,见盛又夏正出神地望向窗外。
“下去吃晚饭了。”
男人走过去,头发没擦干,水甩在盛又夏的脸上。
她轻扯出抹笑。
梁念薇要跟她抢男人,她可以拱手相送。
但她要跟她抢眼角膜,她配吗?
傅时律看她踮起脚尖,双臂抬起来环在他颈后,“我不是很饿,白天吃多了,在家没事干,阿姨不停地给我弄吃的。”
“那也要吃一点,稍微吃点菜好不好?”
盛又夏有时候会产生种错觉,傅时律有耐心、肯哄她的时候,也会展示出温柔的一面。
她就特别容易掉进去。
哪怕她一再提醒自己,清醒点,但在那一瞬间,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盛又夏脸贴向傅时律的颈间,能感受到他颈部经脉的跳动。
她紧紧地拥着,妈妈死后,她唯一能抱紧的东西就是妈妈给她买的玩偶。
结婚以后,她跟傅时律的拥抱,除了是在上床的时候,真的很少。
“怎么了?”傅时律察觉到她的不对。
“还为了把你关在家里的事,生气呢?”
盛又夏软了语调,“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特别在乎梁念薇。我都说了我不找她麻烦了……”
傅时律抬起的手,抚摸着她的脑后。
跟刚结婚那阵,对她的厌恶相比,他现在好得太多了。
傅时律垂眸凝着她的脸,“去病房里挂结婚照,是你做的吧?当众给她化成那样,羞辱她,也是你做的吧?”
就是因为知道她做得出来,傅时律才要防着一手。
“你就安安稳稳个几天,好吗?”
他语气像是在跟她商量似的。
盛又夏抱紧他的双臂缓缓松开,“好。”
她眼底的笑意沉落下去,但还是拉着傅时律的手,“走,吃晚饭了。”
盛又夏本就不该生出多余的期待,这种期待一旦滋生出来,就容易伤到自己,那么痛了也是她活该的。
翌日。
盛又夏醒来时,想看看几点了。
不用去工作室了,闹铃都乖乖听话不吵不闹了吗?
她摸半天,居然没摸到手机。
盛又夏揉着眼睛坐起来,见旁边的男人还躺着。
“大早上不睡觉,乱摸什么?”傅时律转动身子,伸手搂盛又夏的腰。
“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但显然已经醒了,“收起来了。”
“放哪了?”
“这几天暂时不用,到时候送你一个最新款的。”
盛又夏抬起脚狠狠踹在傅时律的腿上。
不光不让她出门,现在手机还被没收了。
傅时律忍着痛,最后的那点子睡意也被踹光了。
盛又夏想想气不过啊,一脚又要飞过去,被傅时律给擒住了脚踝。
他将她的腿拉到旁边,用自己的腿顺势压住。
“是不是我的电脑,也被你收走了?”
傅时律搂紧她,真挺不要脸的。
“是,到时候一起还你。”
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胸前,盛又夏朝他腋下拧了把。男人吃痛只好松开,她从床上坐起来,倒是没再吵闹。
盛又夏坐在床沿,外面天很亮,太阳光争相落到她的脚边。
她身上的睡衣很薄,衬得她一对蝴蝶谷凸出,整个人看着更是单薄了。
他莫名,竟生出丝心疼来。
傅时律起身,将她拉过来按在怀里,“等做完这个手术,我请假几天,带你出去旅游,你想去哪玩?”
他们结婚以来,连个蜜月都没有。
“等你做完了再说吧,到时候可以慢慢挑地方。”
说不定,到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瞎了。
盛又夏拉开他的手,站起身,“好饿,起来吃点东西。”
早饭过后,傅时律就去了医院,盛又夏盯着客厅内的座机,等到佣人不注意,她起身去拿起话筒。
她听着声不对,再一看,原来是电话线被剪断了。
盛又夏气得将话筒撂了回去。
下午的时候,佣人手机上来了个电话。
她一看来电显示,赶忙接通,“太太,您好。”
秦谨打不通盛又夏的手机,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夏夏人呢?”
“少奶奶在这呢,我这就让她接电话。”
佣人忙走向盛又夏,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盛又夏接过来时,声音已经哽住了,语调很委屈,“妈……”
秦谨一听,这怎么像是哭了呢?
“夏夏,有话好好说,出什么事了?时律欺负你了?”
盛又夏打死不多说半个字,“没有。”
“你实话告诉妈,我替你收拾他!”
盛又夏像是在电话里吸了口气,“真的没事,妈,您身体还好吧?”
秦谨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夏夏,你手机怎么关机?”
“噢,应该是没电了。”
秦谨眉头微皱,“爷爷想你了,他这会在外面散步,等他回来后,你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这个要求若放在平时,盛又夏肯定立马答应。
但是现在,她只能推脱,“妈……我,我一会很忙,可能顾不上看手机。”
得,这肯定是出事了。
“那行,你先忙,妈不打扰你了。”
晚上的时候,秦谨直接杀到西子湾。
站在门口的两人拦住她,不给进。
秦谨取下挎在肩膀上的包。“看看清楚我是谁。”
“傅先生吩咐过了,谁都不能进。”
秦谨花了大价钱的那张脸,几乎没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她在门口踱了几步,最终站定在其中一人的面前。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保镖心有点虚,点点头,“傅太太。”
这位傅太太往那一站,雍容大气,陡然间抛出一句,“你扛揍吗?”
“您说什么?”
“自个有几斤几两,掂过吗?”
另一名保镖直接把大门给她推开了,“太太,您请。”
秦谨没多说什么,抬腿迈了进去。
“傅先生就是这么说的,谁都不许放进去。”
“你惹得起吗?刚才要不是我开门,你脑袋可能都开花了。”
门口的两个保镖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
傅时律回来时,秦谨刚坐下不久,正拉着盛又夏的手问她话。
“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跟妈说。”
盛又夏余光睇见男人正进来,她想安慰秦谨两句,“妈,我就是累了,今天没去上班而已。”
秦谨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她那个戳气的儿子回来了。
她手朝着沙发上一指,冲着傅时律轻喝,“你,坐下!”
“妈,一把年纪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傅时律显然是不怕死。“看,脸上的皱纹在爬起来。”
“你为什么把夏夏软禁在家?”
傅时律不着痕迹扫向盛又夏,她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只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秦谨听他还不肯说实话,气不打一处来,“你都让人看着大门了,手机也给她没收了,还不叫软禁?”
夏夏这么乖,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他凭什么?
秦谨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外面那个狐狸精?”
“妈!”傅时律脸色有些不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念薇被叫了狐狸精的缘故。
“夏夏,让你受委屈了,别怕,妈会给你做主的。”
秦谨握着盛又夏的手,她眼睛没瞎,该看的都看见了。
“时律,你别想着学人家,在外面也去养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有了夏夏,你就算是逢场作戏都不行!”
秦谨见过梁念薇的照片,有什么好的?
面黄肌瘦,像个没发育好的,他莫不是脑袋被门夹过?
盛又夏没有过多的表达,但内心很感动,婆婆是真心在为她出头,“妈,我就当在家玩几天吧。”
秦谨憋着一肚子的火,望向儿子,“要几天?”
傅时律给了个准确的数字,“顶多一周。”
“你把夏夏关一周的原因是什么?这点时间,是替那小狐狸精收尸的?”
“妈,我有我的安排。”
秦谨冷笑一声,“你安排你的事,你把我媳妇关在家,就是不对。”
但秦谨是个聪明的人,毕竟儿子大了,早就不受掌控了,再加上他被外面的女人迷惑,能听进去她的话才叫有鬼呢。
她轻声宽慰盛又夏几句。
盛又夏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哪知道第二天,她的好婆婆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大早上,盛又夏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傅时律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困倦。
“喂?”
“傅医生不好了,梁念薇不见了!”
傅时律直直地坐起身,眼睛里恢复清冽,“什么叫不见了?去哪了?”
“打她电话关机,病房里的椅子倒在地上,看着像是强行被人带走的。”
盛又夏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她转过身盯着还在继续说话的男人。
“去查一下监控,把她给我立马找回来!”
“大早上的,傅主任跟吃了辣椒似的,好呛人啊。”盛又夏嘴角抑制不住往上勾翘。
傅时律将手机丢向旁边,砸出重重的声响。
他视线攫住盛又夏,眼神阴阴的,潭底冷清的有种六亲不认感。
盛又夏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