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萤初宁宸最新推荐(第22-23章) 阮萤初宁宸小说在线分享
时间:2023-06-27 10:20:0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第22章渣男陆执年
“你说的是真的?”铖王妃听着萤初的话后脸上猛地就绷了起来:“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
萤初低声道:“我之前也没有想到。”
不是没想到,而是那时候的情形根本就容不得她细想。
那一天阮覃他们突然把她叫到了前堂,开口就说阮姝兰是父亲的血脉,阮姝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着她生母跟阮熙的那些过往亲密,她当时脑子里只剩下“父亲背叛了阿娘”的念头,哪还能想得到其他。
阮鸿劝她毕竟是她父亲血脉,阮老夫人说此事传扬会毁了她亡父名声,阮姝兰手里又拿着几封阮熙写给她生母的情信,再加上刚赶回去的阮瑾修也劝她。
只是将人留下给她个栖身之地,免得旁人说阮家绝情,她满脑子嗡嗡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等回过神时,阮姝兰就已经成了二房的女儿。
萤初喉间泛着苦:“我原以为她真是父亲血脉,怕她拿着那些父亲写给她生母的东西在外招摇,会让阿娘也跟着被人耻笑,可是后来再想的时候却觉得不对。”
“若她真的父亲的血脉,三叔刚将人带回来时何必隐瞒她身份,况且父亲跟阿娘那般恩爱,膝下无子也从未想过要纳妾,他怎么会去找别人。”
“那几日大伯母病的太过凑巧了,连祖母前后态度也是奇怪。”
她上一世也是真的傻,才会到死都没想过这些。
铖王妃脸色难看至极,当初她知道阮熙突然多出个庶女时,阮家已经将阮姝兰的身份定死,问萤初,萤初只哭,阮家人又口口声声笃定阮姝兰是阮熙血脉。
她当时只气得胸口疼,觉得阿姊看错了人,替阿姊不值得。
可是谁能想到,阮家居然敢拿阮姝兰冒充二房之女?
“如果阮家当真如此,那他们简直该死!”
不仅混淆二房血脉,污阿姊和姐夫身后之名,甚至还纵容阮姝兰欺辱萤初。
最重要的是,铖王妃不需要萤初提醒就能想到,若是那阮姝兰只是寻常之人,以阮国公府的家世断然不会让一个外姓人进入府中,哪怕只是冒充二房之人,也会损了国公府的利益,除非阮姝兰本身就是国公府的人。
加之阮覃将人带回率先送去大房,以及阮家大房那些反应……
铖王妃满是怒意地说道:“当初阮覃南下办差所经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让人去查阮姝兰的身世,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萤初眼神微闪:“姨母,要不然让姨父帮忙去查?”
铖王妃愣了下。
萤初眼睫微垂:“阮姝兰如果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这次我与阮家闹成这样,大伯和三叔定会想办法遮掩,而且当初三叔将人带回京城时为保阮家声誉,想必也不会留下痕迹,那阮姝兰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从安州而来。”
“姨母与我亲密,你若派人阮家定会察觉,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真相,可是姨父手里应该是有些能人的,让他派人去才能早些查清真相。”
铖王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等明日我回去之后就与你姨父说,若阮家当真这般欺你,我和你姨父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萤初“嗯”了声,轻靠在铖王妃身前。
她既想看看铖王到底是在意她和姨母,还是更在意其他。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铖王妃才再次开口:“萤初,你与陆家的婚事……”
阮萤初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到:“姨母,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陆执年。”
知道陆执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她就拼命学着她并不喜欢琴棋书画。
知道陆执年不喜欢聒噪之人,明明生性活泼的她让自己变得寡言乖巧。
她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陆执年,也一直都以为自己注定会是陆家妇,她拼命的地追逐陆执年,让自己变成足以匹配他能够成为陆家宗妇的人。
陆执年与阮瑾修一样都是年少出众,只是比起阮国公府虚有国公之名不同,陆执年的家世要更为显赫。
身为第一世家的嫡出子,又是皇后偏宠的子侄,陆执年生来就比旁人要高一等,加之陆执年性子虽然清冷却容貌极为俊逸,京中觊觎陆家婚事的女郎比比皆是。
嫉妒她与陆执年婚约的人不少,时常出言嘲讽她不配陆执年的也更多,可是萤初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哪怕再多的酸言酸语她都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陆执年待她虽然不算热情,却也不喜欢那些人。
可是阮姝兰不一样。
阮萤初紧抿着嘴角有些压抑:“这些年我一直跟在陆执年身后,他从来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哪怕我费尽心力讨好着他,他也鲜少对我有过笑脸。”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他只要说一句话,哪怕再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可不管我怎么做他也从未夸过我一句,我一直以为他待我冷淡是他生性如此,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的。”
“您知道我第一次听他夸阮姝兰的时候,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吗?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的神色。”
如春风和煦,寒雪初融,浅浅温柔之下带着难以言喻的宽纵。
阮姝兰红着脸,与长身玉立的陆执年相视而笑。
那种不需要言语眼中只有彼此的默契,让上一世将陆执年视为夫婿的她嫉妒的疯狂,疯狂到容不下阮姝兰,疯狂到后来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到了那种绝境之下,最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阮家后院。
“姨母,我不想再拼命追逐他了。”
萤初低声道,
“我也不喜欢他了。”
铖王妃听着身旁女孩儿低低细语,听着她沙哑压抑的苦涩声音,心口揪着的疼。
她不是没看出来陆家嫡子对萤初的冷待,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陆家也一直未曾否决过这段婚约,就连婚期也是皇后亲自替陆执年定下来的,可是陆执年却从未表露过半点热情。
这段婚约之中一直都像是萤初一厢情愿的付出,二人每每相处也都是萤初跟在陆执年身后说话,陆执年偶尔一句浅淡言辞,就能让萤初欢天喜地许久。
铖王妃知道自家外甥女曾经有多期盼嫁进陆家,如今说出这番话来,便知她有多伤心。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世上的好儿郎多的是,咱们萤初不稀罕他。”
铖王妃轻拂了拂了萤初额前的碎发,
“你与陆执年的婚事定在来年,眼下还不急,等阮家的事情查清楚后,我再想办法帮你退了这婚事。”
萤初低声道:“可是皇后那边……”
“皇后那边又如何,她是对你不错,可是谁不知道那陆家子对你冷淡,况且无缘无故退婚皇后不会罢休,可陆执年丢弃你在前,还险些害你性命,就算退了婚约他们陆家能说什么?”
无情无义的那是陆执年!
铖王妃已经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陆家这婚事,平平安安退了不牵扯到萤初,还得让外头那些人不至于说萤初的不是,且陆家还得是理亏的一方。
阮萤初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嘀咕,埋首在她肩头眼眶发热。
姨母总是这样,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会得罪了外人眼中不能得罪的人,姨母也从不会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可这么好的姨母却死的不明不白。
萤初伸手抱着铖王妃的胳膊,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姨母出事。
绝不能!!
……
阮萤初搬去城南积云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别说是阮家的人震怒,陆家那边第二日得到消息时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他们阮家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你跟阮萤初都快完婚了,他们居然还让她跟宁宸那阉人厮混?!”陆老夫人满是沉怒,“他们知知道那阉人是个什么东西,我陆家宗妇怎能与他为伍?”
陆执年紧拧着眉心。
“还有外头传的那些都是个什么东西,你跟那阮家大郎还有城王府世子先前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为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将阮萤初扔在了䧿山?”
陆执年眉心拧的更紧,脸上也是冷了下来:“我没有扔她。”
陆老夫人怒道:“那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你,他们盛传你跟谢世子喜欢那外室女,为此才扔了阮萤初,我告诉你,我陆家绝不可能让个外室女嫁入府中!”
“祖母,我不喜欢她。”
陆执年下颚绷紧,只觉得这传言荒谬。
那阮姝兰的确瞧着柔弱乖巧,比之满是任性跋扈的阮萤初要懂事的多,而且她知进退,从不与他过多纠缠,每次见到他时只温温柔柔地行礼就退开。
可是阮萤初却跟个刺猬似的,只要见到他跟阮姝兰说话就撒泼大闹一场,事后不是欺负阮姝兰就是缠着他质问。
这让陆执年很是烦闷。
他不喜欢阮萤初她跟个黏人的糖块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也不喜欢她总是“陆哥哥”、“陆哥哥”的叫着他,好像她自己没有能做的事情一样。
陆执年对阮萤初这位未婚妻没什么好感,也欣赏阮姝兰出身低微却坚毅有才华,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跟阮姝兰有过半点逾矩,更清楚自己要娶的是阮萤初。
陆执年说道:“祖母,我跟阮姝兰清清白白,先前也不知道她是外室女,那日䧿山之上我只是因为萤初胡闹,觉得她这般性子若不收敛,等将来嫁进陆家之后容易惹祸,这才想着要教训她一些。”
“我原以为阮瑾修是她兄长,谢寅也跟她关系极好,那两人就算生气也会留人在她身边护着她回灵云寺,可谁知道那二人居然一个人都没留。”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也不会将下人全部带走。
陆老夫人沉着眼看他:“你与那阮姝兰当真没什么?”
“没有!”
“那她呢?”
陆执年愣了下,才摇摇头:“先前在阮家,她也未曾勾引。”
陆老夫人闻言神色这才松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远着那外室女一些,免得让她坏了你的名声,还有阮萤初,她是怎么回事?”
陆执年抿抿唇:“她就是这般性子,祖母放心,晚些时候我叫人去唤她回阮家。”
他的话,萤初不会不听。
陆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待她回去之后,让阮家好生教教她规矩,即将大婚的人还这般胡闹,让得京中上下瞧你和陆家的笑话,要不是她娘那边荣家留下的人脉,这婚事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她陆家的嫡长子,什么样的公主郡主配不得,偏选个这般入不得她眼的人。
陆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欢这个阮萤初,只可惜皇后娘娘喜欢,四皇子也需要荣太傅留下的那些人脉替他铺路,还有荣太傅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陆老夫人冷哼了声,若非如此,她是断然瞧不上阮萤初的!
陆执年在陆老夫人那里挨了训斥,出来之后就神色更加冷了,既是因为外间传言,也是因为萤初跟宁宸突如其来的亲近。
“郎君,阮小娘子那边……”身旁跟着的长随松墨低声问。
陆执年眼中厌烦:“你去一趟积云巷,将我房中那支青云兰花水盏给她送去,还有她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珊瑚珠手串,也取了一并给她送过去。”
松墨有些迟疑:“阮小娘子受了伤,郎君不去看看吗?”
“不去。”陆执年冷淡。
阮萤初的性子本就有些得理不饶人,而且娇蛮的厉害。
阮家的事情虽然做的有错,可她大可与阮家私底下解决,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她却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还跟宁宸牵扯到一起,连累他也被人诋毁。
陆执年不喜欢阮萤初这般跋扈,又怎么会愿意去哄着她。
“你去见她就行,只是去的时候,记得将外头人怎么说我的那些与她说一遍,再告诉她我被祖母罚跪,没办法去探望她。”
以阮萤初对他的在意,她定会知道错的。
等她回了阮家之后,他再去安抚她一下就行了。
第23章让他滚!
松墨捧着自家主子的礼物到了积云巷时,直接就被挡在了宅子外。
“你去与阮娘子通传,就说我是陆家的下人,特意奉我家郎君之命来探望阮小娘子。”
“我家女郎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松墨瞪大了眼:“我是陆家的人!”
那人闻言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挡在他身前。
“你什么意思?”
松墨脸色极为不好,他身为陆执年的贴身长随,又自幼都长在陆家,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京中无论去到何处旁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唯独眼前这人却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陆家,对于他的话这般无视,无端让松墨恼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尚书令陆家的人,我家郎君是陆家三郎,是阮小娘子的未婚夫婿,他与你们女郎的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阮小娘子与我家郎君感情极好,我奉郎君之令过来你却将我挡在门外,阮小娘子知道后定会怪罪于你!”
那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只垂眼不动。
“你!!”
松墨顿时恼怒:“你让开,我有要事要见阮小娘子……”
他见此人说话不通,只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那里一声不吭,抬脚就想朝里闯,在他看来以阮小娘子对他家郎君的感情,就算他闯了进去有所冒失,可只要让她看到郎君送她的东西,她也定不会在意。
可谁知道他才刚闯到门前,一只脚下还没踏过门槛,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就见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腿边“砰”地一声钉在了门槛上。
松墨吓得脸色苍白,抬头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怎敢随意伤人?!”
杭厉扫了眼既惊又怒的陆家下人,神色冷漠道:
“此处归于棠府,督主有令,往后这府宅无女郎准允,谁敢擅闯半步,哪条腿进来砍断哪条腿。”
他目光落在松墨腿上,松墨吓得连忙退开几步。
“我不是擅闯,我是奉我家郎君之令来探望阮小娘子的,我家郎君很是担心阮娘子的伤势,只是因有事不能过来,所以特意让我过来。”
松墨强撑着脸,“你们虽是宁督主的人,可这里既然是阮小娘子的府邸,那见不见我总要跟阮小娘子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吧。”
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松墨抬头瞧见门内站着的身影时候顿时激动:“花芜。”
花芜没理会他,只朝着杭厉说道:“杭大哥,女郎想见他。”
杭厉闻言这才朝着一旁退开:“放他进来。”
松墨其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督主府的下人,更没想到外间传言居然是真的,那宁督主居然真的认了阮小娘子当义妹,将人带回了积云巷不说,还特意派了人过来“看家护院”。
这宅子门前站着的那些人不似寻常护院,反而都像是见过血的,特别是刚才朝着他动手的那个人,那一剑是真的冲着他腿上来的,要不是他闪躲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就断了腿。
松墨被花芜领着进了院子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门前守着的人,朝着花芜说道:
“你家女郎怎会跟这般野蛮的人交好,那宁宸恶名昭著,他手下的那些也都是乱咬人的枭犬,你们就不怕被他们伤了。”
花芜没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前走。
松墨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可恶的样子,狗仗人势,竟敢伤我,待会儿见到阮娘子定要与她说说,那宁宸手下都这般无礼,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唰!”
花芜脚下一停突然就转过身来。
松墨险些一头撞在她身上,忙踉跄退了半步:“你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花芜板着小脸,“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陆郎君向来爱教训我家女郎,说她不懂规矩言行冒失,那你这又算是什么?”
松墨脸上一僵。
“你们陆家自诩清贵,家风最是严谨,怎么连背后休得议人言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
松墨刚想反驳一句。
花芜就板着脸道:“这里是我家女郎的府邸,不是你们陆家,这里的人也由不得你来挑拣,你家郎君既然是让你来见女郎的,你就该知道上门拜访该有的礼节。”
“若不懂,就回你的陆家去。”
松墨被教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花芜说完转身就走,半点都没有以前见到他时主动凑上前来的讨好,他既是动怒却也心中有些惊凉。
陆、阮两家的婚事从来都是陆家在上,别说是阮家其他人,就算是阮萤初见到他时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为着的就是从他这里打听一些郎君的事情。
花芜是阮萤初贴身伺候的人,自然也跟她一样在松墨面前低一头,可是如今花芜却突然翻脸,说话更是毫不客气,句句指向陆家,这叫松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等见到阮萤初的时候,这感觉就越发厉害了。
“陆执年让你来见我?”
阮萤初刚送走铖王妃不久,就听说陆家的人来了。
见到松墨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冷嘲。
这些年她一直追在陆执年身后,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痴缠,也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在意,反倒是陆执年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他承认着两人的婚约,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赏,二人之间永远都是她在付出,靠着她的一腔热情来维系着那份丝毫感受不到的“情谊”。
以陆执年对她这些年的态度,他要是能亲自上门才奇怪了。
松墨听到萤初对陆执年直呼其名时心中一咯噔,连忙上前:
“阮娘子容禀,郎君听闻您受伤之后昨天夜里一夜都未曾安寝,今天一大早就想要来看您,可是却被老夫人留在了府中训话还受了罚。”
“郎君眼下还在祠堂里跪着,他无法出府,又实在担心您安危,这才让我先行过来看看您伤的怎样,还叫我送来了您最喜欢的珊瑚手串。”
往日若是松墨这么说,阮萤初早就该着急了。
她该神情焦急地问他“陆哥哥怎么会受罚”,该着急郎君罚跪伤了膝盖,可是此时她却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哪怕听着陆执年跪在祠堂的事情没有半点动容,只神色淡淡说了句:“是吗?”
松墨有些不习惯她的冷静,却还记得自家郎君的叮嘱。
“阮娘子是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有多碎嘴,先是怀疑郎君待您的情谊,又有议论郎君与您婚约的,还说什么郎君背信弃义瞧上了阮家那位外室女的。”
“他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家郎君与您可是青梅竹马,对您的在意更是日月可昭,您二人婚期在即,郎君在意您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瞧上旁人?”
松墨有些愤愤,“那些人就是瞧见郎君与您感情好,心中嫉妒才会出言挑拨,他们居然还言语辱及陆家,老夫人闻言太过生气,为此还教训郎君说他让您受了委屈。”
“老夫人说,郎君的夫人只能是阮娘子您,还说郎君一时糊涂竟会被人撺掇着险些害您出事,她罚郎君跪在府中祠堂面壁思过,还说您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才让他起来…”
阮萤初听着松墨的话后,瞧着他那副为主不平的愤愤,看他满是担忧陆执年的样子,只觉得突然好笑。
陆执年在陆家有多受宠,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陆家那位老夫人对她虽从未说过重话,也未曾怎么为难过她,可是萤初却是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瞧不上。
那老夫人长着一副慈祥面孔,待人也和和气气,可是每一次与她相处的时候都不断地告诉她陆执年有多好,不断地跟她说她那位孙儿有多的京中闺秀看重,又有多少人喜欢嫉妒这门婚事。
她不断地跟她说着,她能跟陆执年定亲是她的运道,也一次次地说着若非陆家守诺,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才华出众的陆执年的,也配不上陆家宗妇的位置。
她总能在她身上挑出各种各样的错来,举止不够娴静,言行不够规矩,衣着太过花俏不够稳重……
萤初本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却被一点点磨得自卑怯弱,她开始觉得她当真配不上陆执年,觉得这婚事是陆家恩赐。
她死死抓着陆执年不肯松手,拼命对陆执年好,费尽一切心思努力维系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萤初抬眼看着松墨时,眼眸里划过一丝嘲讽。
以陆老夫人那般自视陆家子嗣高人一等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训斥陆执年替她出头。
松墨见阮萤初没出声,忍不住说道:“阮娘子,眼下天冷,祠堂阴寒,郎君的身子恐怕扛不住,老夫人最是疼您,您能否劝劝老夫人让她别再动怒……”
“你想让我怎么劝?”萤初好脾气地问。
松墨忙说道:“不如您随我去趟陆家……”
“怎么去,你抬着?”
萤初一句话让松墨脸上僵住。
“你看看我这双腿,差点废了呢,老夫人疼我连你家郎君都罚,我若这么去了,你就不怕被老夫人打折了腿?”
她言语轻然,却是让松墨一瞬间噎住:“可是郎君……”
“你家郎君那么心疼我,又在意我安危,知道我在䧿山受伤,哪里舍得让我断着腿去陆家替他求情。”
阮萤初看着手边放在锦盒里的珊瑚手串:“何况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外人之言,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是蜚语滔天也不必放在心上。”
“你也让他劝劝你们老夫人,不过是几句难听话罢了,说他狼心狗肺负心薄情,他难道还真就不是个东西了?”
“让老夫人别放在心上,几句流言伤不了陆家,你家郎君也掉不了一块肉,随那些人去吧,毕竟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们还能堵着不成?”
松墨眼眸瞪大看向萤初。
萤初见他满是震惊的神色只觉嘲讽。
这些话,是陆执年曾经跟她说过的。
那时阮家刚认回阮姝兰,阮家二房突然多出来个“庶女”,往日里她总喜欢拿她父母恩爱比拟她与陆执年,想要跟阮熙夫妇一样执手白头。
可阮熙突然多了个庶女,她父母那场恩爱就好像成了笑话,那些京中与她不睦的闺秀便拿此事嘲笑她,甚至话里话外挤兑她配不上陆执年,说她纠缠着陆家才能延续婚事,说陆执年根本就不喜欢她。
萤初气得与人争执,闹出不小事端。
回阮家被阮老夫人他们训斥后,萤初就找陆执年哭诉,当时陆执年就是这么说她的。
他满是厌烦她在外惹事,更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该为了这些小事跟人争执,不仅丝毫没有安慰萤初,还将人训斥了几句,让萤初哭得越发狼狈委屈。
萤初见松墨那副哪怕强撑着也掩饰不住震惊的苍白,那拙劣到让人发笑的模样,让她无比自嘲。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叫陆家这主仆二人将她当成了傻子。
“阮娘子是不是误会了郎君,郎君他真的在府中罚跪……”
“你是不是觉得我蠢?”
“阮娘子……”
嘭——
先前打开的锦盒猛地合上,萤初神色骤冷:“还是陆执年把我当成了好糊弄的蠢货?”
“他在䧿山扔了我,跟阮姝兰不清不楚,如今一个手串就想将事情抹过去,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跪死在了祠堂里那也是他应该受的。”
“阮娘子……”松墨想要开口。
阮萤初直接抬手将桌上东西扫落:“回去告诉陆执年,我阮萤初不是非他不可,他要是觉得阮、陆两家的婚事委屈了他,这婚约大可退了,别拿这点东西来糟践我,我阮萤初一条命还没这么贱!”
“阮娘子……”
“滚出去!”
阮萤初像极了被惹怒的小姑娘,满是倔强地红了眼,那仿若受了委屈眼中挂着泪,划伤的脸上神情激动,“让他滚!!”
外头连忙有人进来,抓着松墨就将人架了出去,连带着他带来的东西也被扔了出去。
松墨在外大喊:“阮娘子,你误会了,郎君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以为你喜欢想让你开心……”
“你滚!”
里头传来仿佛崩溃的混着哭泣的喊声,隐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哗啦声。
“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
松墨被人强行拉了出去,嘴上也被堵了起来,而里间花芜则是瞧着本该嚎啕大哭的阮萤初一边扯着袖子擦了擦绯红的眼尾,一边塞了块茯苓糕进嘴里,神情冷漠的嚼了嚼。
“花芜,这糕不好吃。”萤初嫌弃,“太腻了。”
花芜默了默:“……那奴婢下次少放点糖?”
“记得加些榛子和核桃仁,那个嚼着香。”
花芜神色恍惚地答应下来。
萤初将剩下的糕塞进嘴里,嫌弃越重。
真腻歪。
跟陆执年一样!
“算了,下次别做了。”
简直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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