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深瞥着那丫鬟手中的点翠簪子,望着路蕴,赞美道:“这簪子,更适合你。”
路蕴与他四目相对,有些飘飘然。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的跳动,并不是因为心悸。
她并不打算和别人起冲突,嫁给迟意深后,她便发誓要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自然不会和朝廷官员的内眷起冲突,这样只会为迟意深在朝堂中树敌。
忍一忍,便过去了。
可是现在,横竖是得罪了这位尚书小姐了。
“掌柜的,这簪子我便买给我夫人了。”迟意深示意,肖勇连忙递上银子。
“可这位小姐已经结了帐了。”
掌柜有些为难。
“分明是我夫人先说好的,却变成别人的,是我理解错了,不是后到后得?”迟意深当了许久的锦衣卫,审问的气势自是不可说的。
掌柜的也无话可说。
自古只有先到先得,那便也是路蕴先来的。
那丫鬟脸红了又白,说不出话。
一旁的王小姐顿觉脸色无光,看着周围的聚集的视线,尤其是丫鬟还自爆家门,明日她丢脸的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了。
王小姐落荒而逃:“小香,我们走。”
迟意深厌恶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这丫鬟如此嚣张,全是当主子的纵容。
兵部尚书之女,便是这幅德行,连他路蕴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待两人走后,迟意深眉宇柔和,第一时间查看路蕴有没有事。
“路蕴,可有事?”
路蕴愣住了饣并
,屏住呼吸,瞳孔威震。
路蕴?
他在叫她?
迟意深觉得她这呆滞的模样分外可爱,目光宠溺的看着她,将簪子交到她手里:“这簪子便是你的了,可欢喜?”
全程,路蕴都是呆滞的。
欢喜?
路蕴拇指摩擦着簪子,心底复杂。
她自是欢喜的,在永州的时候,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是迟意深帮她拿回来的。
万千思绪,化作淡淡地一句:“你怎么来了?”
迟意深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她:“我见你还未回来,实在是想念得很,便出来寻你。”円₥zł
路蕴只感觉心在不停的跳动,脸上出现两抹红霞,最终招架不住,她缓缓的垂下头。
一旁陆倩亮晶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来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她很识相退场。
“大哥,嫂嫂,我还有事,便先回府了,你们两个逛吧!”
陆倩临走前还在迟意深耳边低语一句,才离开。
路蕴也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看着一旁的柔情似水的迟意深,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
但手心却紧紧的攥着那簪子。
迟意深微微勾唇,他便知道,她会欢喜的。
“路蕴,可还有喜欢的,不用为夫君省钱。”
他牵起路蕴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路蕴第一反应便是挣开:“这不合礼仪。”
“你我是夫妻。”迟意深牵得更紧。
可路蕴也更用力的挣扎。
迟意深想到妹妹的话,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肩膀道:“你再挣脱,伤口便要裂开了。”
路蕴的心微微刺痛,却也没有再挣扎,一直沉默不语。
第二十章 生子秘方
尚书府。
宴会现场。
迟意深因受伤闲赋在家,便陪着路蕴去参加宴会。
两人一起出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在过去两年间,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
男女不同席,即将分离之时,迟意深拉着路蕴交代道,捻起路蕴鬓边的发丝,夹在耳后。
“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路蕴点点头,便和陆倩一同进入厅内。
陆倩暧昧的看着迟意深远走的背影打趣道:“嫂嫂,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
厅内,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陆老夫人也在其中。
路蕴拉着陆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听着她们谈话,并不插嘴。
忽然,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
陆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
一夫人见陆老夫人如此高兴,便打趣道:“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也快能含饴弄孙了。”
陆老夫人睨了一眼路蕴,眼底意味不明,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
“还是你有福气,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
话语里,全是对路蕴的埋汰。
路蕴垂下眼帘,有些失望,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夫人又对陆老夫人道:“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
路蕴有些难堪。
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陆少夫人,陆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要回去换药,请您跟随。”
路蕴心底一紧,连忙和陆老夫人请景:“娘,我……”
“去吧,好好照顾芷苓。”陆老夫人挥挥手,让路蕴去照顾迟意深。
路蕴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她掀开帘子,便对上迟意深剑眉星目的俊脸,丝毫不见虚弱。
“你……”
“我没事。”迟意深笑道。
路蕴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恼,没想到他居然骗她。
迟意深靠近,谢声道:“别恼,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
路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色道:“陆陆夫君。”
只是未曾想到,迟意深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事实上,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迟意深黑眸闪了闪,一口一个夫君,总觉得生疏了些。
“我唤你路蕴,不如路蕴也礼尚往来,称呼我阿玉可好?”
表面上听起来迟意深是在征求路蕴的意见,却有理有据,不容她拒绝。
路蕴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她耳边只剩下心“砰砰”跳动的声音,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
“唤一声来听听。”迟意深低沉的声音催促道,似乎带着某种引诱。
“阿……”路蕴启唇,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手紧贴着衣袖,紧张不已。
迟意深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马车内狭窄的空气仿若凝固。
路蕴叫不出口,气氛尴尬。
而这时,马车内传来外面摊贩的呼喊:“卖糖葫芦了……”
“停车,要一串糖葫芦。”
路蕴迅速掀开窗帘,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买完糖葫芦重新回到马车,路蕴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些粗鲁,特别是在迟意深面前。
路蕴重新端坐,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看向迟意深阴沉的脸色,心里一咯噔。
“夫君,方才是我鲁莽了。”
迟意深见她的γβ付費獨家
模样,呼吸一窒,喉咙干涩。
自己是有多混蛋,把一个曾经活泼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这时,马车震动,路蕴失去平衡,一脸惊慌失措。
迟意深拉过路蕴,她一个旋身,稳稳的坐在他的腿上。
路蕴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迟意深在路蕴耳边,低沉的语气似是缠绵缱倦:“路蕴你缺的不是生子秘方,只要有我就行了。”
“轰!!”
路蕴如坐针毡,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想到了不可描玉的画面,满脸通红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曾经她碰一下他都会沉下脸来,现在竟然直接拉着她坐到腿上。
方才情况紧急,她可以理解。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坦诚相见吗?
路蕴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帘下垂,掩去所有情绪。
她拂开迟意深的手,一副平常模样:“夫君说笑了。”
迟意深怀中一空,一时不是滋味。
没关系,来日方长。
两人相顾无言,回到府里。
“我还有公文未批,先去书房了。”
迟意深交代道,虽然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但是不行,会吓到她!
“好。”
路蕴头也不回的回了竹院。
迟意深看着她的背影,苦笑,转身去了书房。
他负手在书房内,背影器宇轩昂,气势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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