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不认识的人给你糖你就要,你怎么这么蠢?”
卫雅乔现在格外愤怒,于是便将这股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虽然鹿青幽讨厌这对夫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她说:“干嘛冲孩子发火?我哪里得罪了宋太太吗?”
“你是在怪我教训孩子吗?这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样都行,你算什么东西!”
卫雅乔实在是心惊,鹿青幽居然死而复生了!
而且刚刚还跟宋少言抱在一起,他们两个难道要旧情复燃吗?
她绝对不会允鹿的!
卫洲依然在哭,非常伤心。
宋少言冷着一张脸,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就好像这不是他的孩子。
鹿青幽转过头跟宋少言说道,“宋律师,看来你们一家三口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要走,忽然发现宋少言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他刚刚扶她的时候,袖口上去了一点,露出来那根红绳。
鹿青幽愣在了那儿,呆呆地望着他的手腕。
他怎么会还留着这根红绳?
这是6年前他们去鹿愿树下求的红绳,相爱的情侣一人一根,就会永远不分离。
不值钱,但是很有意义。
可后来他莫名其妙跟她分手后,她痛苦的将红绳给扔了,觉得鹿愿树只是一棵树。
她以为这个男人也把红绳扔了,毕竟他连戒指都不要了,可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宋少言敏锐地捕捉到了鹿青幽的眼神,她盯着这根红绳走神,她就是鹿青幽没错,要不然怎么会对这根红绳有反应!
“不是要走吗?还留在这干什么?”卫雅乔尖锐地开口,“舍不得走了吗?”
似乎为了宣布主权,卫雅乔大步的走上前,一把将宋少言抱住。
鹿青幽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再见。”
“最好再也别见。”卫雅乔朝她的背影说。
鹿青幽笑了笑,“这恐怕有点难,除非云天集团把宋律师换掉。”
说完,鹿青幽笑着离开。
“少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个解释。”卫雅乔愤怒道。
宋少言将自己的手从女人的手中抽开,“跟你一样,遇到熟人了。”
“那你为什么抱她?”卫雅乔追问。
“这就要问你的儿子,为什么拿着球乱砸人,害别人差点摔倒。”
“我儿子?”听到这三个字,卫雅乔突然愣了,睁大眼:“难道这不是你儿子吗?”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宋少言冷冷地盯着她,眼中没有了半点柔情,以前他还会装一装,可是自从他以为鹿青幽死了之后,他连装也不想装了。
卫雅乔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
卫洲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的父母,连哭都忘了。
宋少言刚要离开,卫雅乔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四年前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是因为我有那么多男人而生气,我答应你,我不见他们了,我好好当你一个人的妻子。”
宋少言抽回自己的手,“当着孩子的面,说话注意点。”
冷酷地说完,他便离开了会议室。
……
宋少言调查了鹿青幽。
她拥有A国和S国双重国籍和双资格证,开了一间国际律所,既可以受理国内案件,也可以处理跨国案件,这一次她代表BM集团在A国打官司,她完全有这个资格。
可是关于鹿青幽去S国之前的资料就少之又少,好像被人故意销毁了。
但宋少言确定,她就是青幽,她当年没有死!
顾不得处理云天的案子,宋少言深夜开车来到了好友杨天远的家里。
杨天远打开门,看到宋少言,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她没死,我看到她了。”
杨天远表情淡定,点点头,“嗯。”
看到杨天远这么淡定的样子,宋少言意识到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杨天远走了出来,将门关上,“她现在是鹿青幽,你也现在也是云天集团的女婿,卫雅乔的丈夫,所以有些事情你明白的。”
“我明白?”宋少言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几分疯狂,“我多少次问你她葬在了哪里,可是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原来你们全都在骗我,让我以为她死了,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
看到宋少言发红的眼睛,杨天远叹了一口气。
“不告诉你,这也是青幽自己的意思,你们两个弄成那个样子,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她彻底离开你的世界,重新开始,现在的她是崭新的她,和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去纠缠!”
杨天远转身要走。
忽然,宋少言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杨天远,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居然跟他们合起伙来,骗了我四年!”
这四年,他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中,没有一刻不在心痛,明明那么多人知道她没死,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哪怕是他最好的好朋友。
杨天远被突然打了一拳,毫无征兆,眼看着宋少言又扑过来,忽然,门被打开,一道女人愤怒的声音传来,“住手!”
鹿青幽走出门外,立刻将杨天远扶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宋少言,“找不到道理为自己辩解,就只能气急败坏的使用暴力,看来这几年你退化了。”
说完之后,鹿青幽扶着杨天远要进门。
“等一下。”宋少言拦在门口。
鹿青幽皱眉,“让开。”
“幼幼。”
“你没资格这么叫我。”李宜冷若冰霜,“已经很晚了,回家陪你的老婆孩子吧,别在别人家门口晃,让开。”
这是她最后一次警告他。
宋少言死心地让开一条路。
鹿青幽和杨天远刚要打开门进去,宋少言冲着她的背影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鹿青幽脚步一停。
宋少言接着说:“四年前,我以为你死了,我搬回了我们家里,一个人住在那里,直到今天,只有我一个。”
鹿青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根卫雅乔结婚了吗?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住在卫家,而是搬到了他们原来的家里,一个人住?
“幼幼,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鹿青幽撇过头,“到时再说吧。”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将宋少言隔绝在外。
“你就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杨天远忍不住问。
看到鹿青幽的眼神,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的这么冷酷。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已经事过境迁,他是有妇之夫,还有孩子,就这样吧。”鹿青幽松开了杨天远的手臂,走了进去,拿了一瓶酒往自己嘴里灌。
宋少言一直待在楼下没有走,正好站在鹿青幽的窗户。
鹿青幽站在窗户往下看,宋少言好像是不会动的雕像。
偏偏在这时候,老天爷居然下起了雨来,可宋少言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10月的雨水中被淋得浑身湿透。
似乎发现鹿青幽在盯着他看,宋少言抬起头望着站在窗台边的女人,就这么盯着她,雨水顺着他略显憔悴的脸颊一滴滴滑落。
哗啦一声,鹿青幽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宋少言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鹿青幽撑着一把伞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收好的雨伞,脚步如平常一样平稳地走到了宋少言的面前,在他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别在这站着了,回去吧。”
宋少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她。
“你以为你站在这里就能改变一切吗?”她又开口。
“你心疼我了?”他忽然笑了。
鹿青幽扬唇,她的笑容淡雅却没有丝毫情绪,仅仅只是出于礼貌,不带有任何感情,“我们的生活不是偶像剧,我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我不会因为怕你而躲着你,也不会因为你淋雨觉得心疼想给你撑伞。我出来,仅仅只是出于一个成年人最理智的想法,你站在这儿没有任何结果,不如早点回去。”
她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了他,“你是云天集团的律师,我是BM的律师,我们必然会针锋相对,所以不要再像一个小孩一样闹脾气,走吧。”
“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晚餐,有话要跟你说。”
“可以。”鹿青幽点头。
宋少言有些诧异,“你真的同意了?”
“带着天远一起,我就同意,和你单独吃饭不太适合。”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问。
“你是有夫之妇,还有孩子,我不想落人口实。就像曾经那样被诬陷我收贿。”
鹿青幽的每一个字,都冷静的可怕,就像一个被社会捶打到麻木的成年人,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只剩下了赤裸裸的现实。
宋少言看了一眼鹿青幽生活的那套房子,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在杨天远的家里?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的私生活,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把伞拿着走吧,要不然你在这里站一辈子也无济于事。”
“……”
宋少言接过了雨伞,“明天我会联系你,记得给我接我电话。”
鹿青幽“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宋少言一直目送鹿青幽走进房子,他才将伞撑开,转身离去。
杨天远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忍不住去给他送伞,这么担心他淋雨啊?”他的声音有些酸溜溜的。
鹿青幽不冷不热,“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会帮助,和其他事情无关,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走了几步,她回头,“对了,谢谢你让我暂住在这里。”
她回国之后不太想住公司提供的酒店,但是也没有别的好去处,父母那里她不想打扰,更不可能回到她曾经跟宋少言的家。
正好天远联系了她,她便来这里住了。
杨天远不以为然:“跟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为了你,可是骗了那个家伙四年。”
他头也没回,喝了一口水,表情淡淡的,可是就像是在隐藏什么。
鹿青幽也没有多说,上了楼。
……
第二天中午,卫家。
卫洲在大厅里调皮地跑来跑去,仆人在后面不停的追,“小少爷,别跑了,小心摔倒。”
卫董事长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孙子,他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孩子都这么大了。”
旁边宋少言也坐在那儿,清冷,矜贵。
“少言,听说BM集团代表律师,跟你死去的前搭档鹿律师长得很像啊。”
卫董事长看起来非常随和,可是作为云天集团的董事长,能够有今天这个地位,自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宋少言坐在他身边,虽然年轻,气势却也丝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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