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她的心几乎都卡到了嗓子眼,手心也渗出了汗。
陆瑾舟很快抽出手:“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说完,男人大步朝前走,速度快到好像是跟她多呆一分钟都嫌弃。
沈安芸望着远去的背影,她鼻头发酸。
良久才打起精神回了家。
之后一个月,沈安芸换上军装加入了训练。
这段时间,陆瑾舟确实在她练习的时候都来了打靶场,但他却不靠近,只安排了个连长指导她。
陆瑾舟不喜欢她这件事,很快在军营传开。
但沈安芸只当做不知道,她每天训练最晚走,最刻苦,精疲力尽后就没时间去想陆瑾舟的冷漠。
很快,一月过去。
选拔赛前一晚,沈安芸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上楼时,不巧撞上正在房门外说话的陆瑾舟和姜小苒。
陆瑾舟手里拿着水杯和药瓶,脸上的温和在看到她后瞬间冷了下去。
沈安芸登时迈不开腿:“我……”
刚开口,陆瑾舟却对着姜小苒温声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她的心一下就被揪住,止不住的疼。
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可总是把偏爱明目张胆的给另一个女人……
姜小苒乖巧地点点头,瞥了眼沈安芸后回了房。
陆瑾舟也转身下楼,擦肩而过之际,沈安芸捏着拳,下意识说了一句:“明天的选拔赛,我一定能拿第一。”
陆瑾舟却径直下楼,宛若未闻。
沈安芸面色渐白。
她多想跟陆瑾舟说‘能不能把对姜小苒的关心,分一点给我’,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大概只能惹来男人的冷眼……
沈安芸一遍遍告诉自己明天很重要,不能因为伤心而掉链子。
站了半天,缓过情绪后她才回房。
‘吱’的轻响,姜小苒的房门被拉开条缝。
姜小苒盯着那刚被合上的门,目光中划过抹阴毒。
房间里。
沈安芸洗漱完躺下后,脑海却一遍遍浮现陆瑾舟的冷眼,她阖上眼催眠自己,没关系,等自己明天拿了第一,他就能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
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能相信她的改变,相信她是真的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
次日。
沈安芸起床后,迅速换上作训服洗漱,正要下楼出门,可一拉门,整个人都愣住。
门被反锁了!
她又尝试了几次,门还是纹丝不动。
这个点,陆瑾舟早就出门了,她正着急,却听到屋外传来姜小苒的得意:“还想拿第一,你今天就呆在房间里拿倒数第一等着身败名裂吧!”
“沈安芸,瑾舟是我的!我绝不准你继续缠着他!”
沈安芸心中一寒:“姜小苒!给我开门!”
然而外面一片死寂。
看了眼墙上的钟,沈安芸也来不及多想,跑去推开窗,纵身一跃。
落地时,‘咔’的一声,右脚踝的剧痛让她脸色煞白。
但她已经没时间处理,只能一瘸一拐地朝打靶场跑去。
沈安芸几乎是摔着到的,才刚进场地,就听到一阵哨声,紧接着是连长的声音:“女兵连狙击手选拔赛,结束!”
沈安芸心陡然一沉,下意识看向连队前表情严肃的陆瑾舟,正想过去,却被人拦住。
“报告!沈安芸申请加入比赛!”她哑声喊了句。
陆瑾舟闻声望来,冷着脸迈开腿。
看着走近的男人,她眼中燃起丝希望。
这些日子自己的训练和资质他是看在眼里的,抛开私人感情,为了选拔优秀标兵,他是不是会给她一次机会?
可下一秒,陆瑾舟冷而锋利刺来:“比赛已经结束,你没资格了。”
沈安芸眸色一颤,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是房门被反锁了,我才……”
“迟到就是迟到,不用找借口。”
她噎住,只觉有股寒意往骨缝里钻,又冷又疼。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如果是个好狙击手的苗子,不让她试试,不可惜了吗?”
众人望去,是沈军长!
沈安芸见陆瑾舟变了脸,睨着自己的目光划过丝鄙夷,心随之一紧。
他是以为自己把父亲叫过来撑腰吗?
陆瑾舟朝沈父敬了个礼:“首长,比赛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想让沈安芸继续比赛。
沈安芸更急了,脚踝也越来越痛,只能勉强站着,看着父亲朝自己走过来。
这时,身后传来几个参赛者阴阳怪气的嘀咕。
“有个当首长的爹就是好,规矩想破就破,迟到了还能有特权。”
“咱们累死累活,经过层层选拔才进来了,哪像她,首长一句话就给她塞到陆旅长手底下了。”
“你们等着看吧,就算她成绩再差,也能进军营。”
听着这些话,再触及到陆瑾舟寒风般的余光,沈安芸脸‘唰’的白了。
“沈安芸同志,我可以给你一次比赛的机会,不过……”
沈父一脸严肃,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一分钟内,蒙眼打出所有移动靶十环的成绩,你可以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种要求别说刚训练的兵,就是特战连的老兵也很难达到。
面对父亲眼中的决然,沈安芸不由看向陆瑾舟,他拧着眉,眸底透着丝警告。
她收紧手,敬礼铿锵应下:“报告,我可以!”
在众人质疑的注视下,沈安芸一瘸一拐上前,站在靶场中央,看了眼被挪到车上的靶子,蒙上了双眼。
接过连长递来的枪,她调整位置,专注听着车辆的方位。
陆瑾舟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眼神微变。
和以往不同,女人此时浑身散发着从没有过的战意,仿佛面对的是场真正的战斗。
下一秒——
“砰砰砰——”
连续十下,一气呵成。
随后哨声响起,远处检查员的声音难掩激动:“全部十环!”
结果一出,哗然一片。
沈安芸利落收枪,摘下眼罩。
这个成绩可以刷新东海军区记录了!
陆瑾舟眼中愕然,沈父却是一脸欣慰和骄傲。
沈安芸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碍于她过硬的实力,也没有人再说什么。
解散后,沈安芸捂着胸口佩戴的奖章,眼眶湿润。
从这一刻起,她是真正的军人了。
拢着奖章,她跛着脚走向陆瑾舟,想着再把迟到的事解释清楚。
“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早上房门被姜小苒故意反锁了,我跳窗崴了脚,这才耽误了参赛。”
可听到她的话,男人脸色骤沉:“你就非得和小苒过不去?”
冷冽的语气刺的沈安芸心一紧:“我只是实话实……”
话没说完,警卫员突然跑过来:“旅长,刚接到电话,姜同志发病被送医院了!”
没等沈安芸反应,陆瑾舟猛然迈开腿,撞开她急切离去。
‘啪’的一声,她胸口的奖章落在了泥泞中……
男人很快远去,沈安芸捡起奖章,颤着手一点点抹去污泥。
回过神时,酸涩的眼眶已经聚满了泪。
她转头望着陆瑾舟离开的方向,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从前一直以为,陆瑾舟既然松口愿意娶自己,那他对姜小苒的感情应该只是照顾战友妹妹。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如果陆瑾舟真的喜欢姜小苒,那自己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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