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师大人如此喜爱我家孙女，民妇也不能一直阻拦，就有点太不识抬举。”朱家阿奶同意了，只要不将好乖乖拐到京城去。
现在好乖乖多一个厉害的师父，当然没问题。
“哈哈，好！乖徒儿，这次为师送的见面礼，一定要收！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作业。你六师兄说你最烦写字，那可不行。”葛老直接拿出几本字帖，还有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最适合小孩子。
这礼物朱家阿奶当然不会拒绝，这比那两件乐器要便宜一些。这是其一，其二好乖乖要叫师父也不能白叫。
朱芊芊看奶奶同意，她有些郁闷地说，“谢谢师父！我要是写不好字，您老人家可不准生气。”
“练字并非一朝一夕，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明日师父就要离开，你四师兄已经任职庆安府知府，你有事可以去找他。”葛老再拿出一块玉佩。
“这个是我们师门的象征，为师再告诉你其他师兄的情况。”他老人家可不是只说不练，说照顾，就照顾。
朱芊芊听阁老说四师兄，立刻就问，“是不是那位不吃肥肠的就是四师兄？”
“对，就是他！他这个人没其他毛病，就是太爱干净。有他在，书房是一尘不染，跟师兄弟们一起读书，发现有谁没洗脸，立刻就能打水替他们洗。就连为师都必须要每天换袜子，他给洗脚洗袜子。”葛老没好意思说还要换内裤，不换都不行。
要不是看他读书还不错，再加上一手好丹青，葛老都不乐意收他，太麻烦了。
“谢谢师父，您等一下。”朱芊芊拉着奶奶到一边，“我可以送给师父这个吗？”
她拿出来一块何首乌，她用异能滋养过，挺大个的。
朱家阿奶看着乖孙女赤诚的眼神点点头，“可以！”
“那我依旧说是奶奶山上采的。”朱芊芊挂着甜甜的微笑，就这样直奔葛老去了。
葛老本来还怕朱家奶奶不乐意，没想到好徒弟直接捧着一块何首乌出来了。
看年份这可是极品，真是一份有心的礼物。
“师父，这是奶奶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您。”朱芊芊知道老人就该用何首乌。
“替师父谢谢你奶奶，要不要跟师父一起去三清书院看看？”葛老一直都没去三清书院。
不是不想去，而是想着等等再去，六徒弟到了这把年纪，脾气还容易急躁，就要给他一些教训。
要不然他那脾气迟早还是要惹事情，现在他年纪大了，明年是真的打算退下来。
皇上现在的挽留，就是看在曾经的师生情分上。
朱芊芊想想，告诉了奶奶一声，就跟师父一起去了三清书院。
刘院长看着师父那红光满面的模样，立刻上前说，“恭喜师父得偿所愿！小师妹，等你有时间去师兄家做客，替师兄好好地训斥训斥那些不听话的侄孙们。”
对于多了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师妹，刘院长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就是他将小师妹引荐给师父的。
“六师兄，我想等哥哥们放假，一起去你家玩。要不然我一个人，有点害怕。”朱芊芊老老实实地说着，她就没有去旁人家做过客。
不管是在末世，还是在这里，她都是跟家人在一起。
现在能够来三清书院，都已经是最大的进步。
“怕什么！往后你与他平起平坐，他家要是有人敢不敬，你就给师父写信。”葛老一听这话，就对六徒弟不满。
为何宝贝关门弟子会害怕，那就是他这个当师兄没有好好地照顾。
“对！师父说得对，要是有人敢对你不敬，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要他们全部都滚蛋。”刘院长赶紧顺着师父的话说。
要不然当着书院这么多弟子的面，师父拿着拐杖追着他打，那还是很丢人的。
“你知道就好，我就将芊芊托付你与老四。我会给他写一封信，你们当师兄的，都这把年纪，要好好地照顾师妹。师父已经决定了，往后就到这里来养老。”葛老的话，让刘院长喜出望外。
“师父，徒儿往后一定会好好地孝顺您！您等着看我的表现，您能选择凤山县养老，是徒儿的荣幸。”这些年他们师兄弟一直都在争师父的养老。
“哼！要不是看在芊芊的份上，为师才不会选你这里。芊芊我们一起去乐器房，师父教你弹琴。”葛老已经许久不摸琴，主要是没有想弹的情绪。
但是今天可就不一样，他要弹奏给宝贝徒儿听。
朱芊芊立刻高兴地点头，她以前没有学过琴，就跟着刘院长后面摸了一回，现在这是第二回。
“此曲为《广陵散》，全曲四十五段，为师用了一生的心血才找全曲谱，以后就交给你。今天师父先弹前面十段，你听听！”葛老净手焚香后，用前些日子带过来的琴开始弹奏。
朱芊芊神情专注地听着，看着，听着听着，她就听出了区别。
原本刘院长弹琴在她看来已经是天籁之声，现在才知道师父与徒弟的区别。
师父真的好厉害，她听得如痴如醉。
十段结束，葛老看着小徒弟，“芊芊，你听到了什么？”
“师父，我听到杀气，反抗，激昂。”朱芊芊老老实实地说着。
“不错，小小年纪，居然能够有如此的领悟力。你六师兄说你能记住指法与曲谱，你试试？”葛老让朱芊芊坐过来。
朱芊芊爬起来，慢吞吞地走过去，就像一个行走的球球。
这不能怪她，主要是天冷了，她的棉袄太厚，人太矮，这走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滚动的球。
“六师兄说的不对，我不识曲谱。我就是记得你们手放的位置，怎么拨弄的琴弦。”她老老实实地承认不足。
刘院长哭笑不得，所以人比人气死人，什么叫做天赋，这个就是天赋。
朱芊芊学着师父刚刚的模样，先给小胖手洗一洗，再熏熏香，闻闻还不错，有一股竹叶的清香。
这才将小胖手放上去，闭着眼回忆刚刚师父的指法，也不着急。
朱芊芊这一次摸琴，比上一次更有感悟，她睁开眼时，小胖手就有了想法。
弹琴的时候，她也是忘我的存在，完全沉浸在琴音中，还带着自我感动。
葛老扫了一眼六徒弟，满脸都是嫌弃。
刘院长想哭，师父一定是在嫌弃他啥也不行，原本师兄弟中最废物的一个。
假以时日，小师妹都比他厉害。
天资这种东西，他就是比不过，能咋办？
除了皇上，师兄弟中，就他一个人是二甲出身。如果在其他地方那叫光宗耀祖。
在师父这里，叫有辱师门！
哎！人比人，气死人，好在被打击了一辈子，他也无所谓了。
要不是当初师门缺一个烧饭的人，估计这好事也轮不到他。记得当初，师父选徒弟时，特意问了一句，有谁会做饭。
那一群人，一个个都说君子远庖厨，只有他家贫，需要动手做饭，就这样举手被选中了。
所以这就是命，他命好这才有翻身的机会。
一曲结束，葛老摸着长髯，“不错！芊芊你该每日到书院练琴，虽然你六师兄天赋不高，但是给你启蒙足够。”葛老觉得乖徒弟的天资可不能浪费。
“那我可以不写字吗？”朱芊芊觉得弹琴比练字好玩，二选一她肯定选择弹琴。
“不可以！字是一个人的门面，也是锻炼你的心境。老六，我将芊芊交给你，每过十日你将她写的字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为师要看看。若是她没有进步，就是你这个师兄没有教好。”葛老坚持要乖徒弟学习练字。
她还小，不懂练字的意义，慢慢教，总能学会。
“是，师父！”刘院长赶紧答应下来，虽然这个任务比较重，但是师父的吩咐，他不敢不从。
中午，他们直接从朱家菜馆叫了几个菜，就在食堂包厢里吃。
这一次，陆志明与潘耀宗作陪的机会都没有，朱芊芊跟他们两个人吃饭，就有点无聊。
“六师兄，潘哥哥与陆哥哥能不能来一起吃饭？”她挺喜欢这两个哥哥。
刘院长就让刘信去叫，原本陆志明与潘耀宗打算去朱家菜馆吃午饭，听到刘信叫他们。
潘耀宗都不敢置信地问，“院长真让我们作陪？”
他是知道葛老的身份，他爹跟县太爷都没有资格陪着葛老吃饭，他能行？
“芊芊主子想你们，所以院长就派奴才来了。”刘信笑着解释。
这时候，陆志明注意到刘信说的是芊芊主子。看来已经发生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一路小跑，唯恐让贵人等太久。
书院食堂的包厢，他们可是第一次来，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敲门。
朱芊芊立刻去开门，“陆哥哥，潘哥哥。”
“院长好，葛老您好。”潘耀宗冲着朱芊芊笑了下，赶紧行礼。
陆志明跟着就来，虽然潘耀宗没说葛老的身份，但是点过，贵不可言。
“都坐吧！”葛老开口，他们都有点不敢坐，见院长微微点头，这才大着胆子坐下来。
“芊芊，往后你不能喊他们哥哥了。你如今是我的师妹，就是他们的长辈。”刘院长纠正着他们之间的称呼。
朱芊芊歪着头，有些不懂，“六师兄，那我叫他们什么？”
“这……就叫名字吧！往后你们叫芊芊，要称呼为朱姑娘。”刘院长觉得年龄差太多，确实不太好称呼。
“胡闹！”葛老筷子重重放下，尊师重道。
总不能因为芊芊小，就失去原本该有的规矩。
“师父，徒儿错了。往后你们要叫芊芊小师姑。”刘院长将这两人看作是半个弟子。
陆志明与潘耀宗听到这话，非但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真是大好事。
叫师姑，那就意味着院长愿意收他们为徒。
两个直接跪下，结结实实地磕头，“小师姑好！”
朱芊芊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旁人磕头，她就要给红包的，她眼巴巴地看着刘院长跟葛老，“师父，六师兄，我没有红包给他们！”
葛老笑了，“没事，让你六师兄准备，你当个师姑就好。”
“那志明，耀宗，你们快快起来。”朱芊芊赶紧示意他们起来，坐下吃饭。
有点小尴尬，但是不这样，连名带姓似乎更觉得有点不妥当。
“谢谢小师姑。”潘耀宗回去就可以跟亲爹吹牛了，他抱不上的大腿，他抱上了。
虽然没能叫院长是师父，也没有机会喊师公，但是迟早有这样一天。
很快，葛老就离开了凤山县，朱芊芊成了三清书院全体的小长辈。
大家伙对她都很热情，外面那些商铺的人，也都知道朱家菜馆的小姑娘成了院长的小师妹。
谁也不敢再小瞧朱家菜馆，生意更加红火了。
朱家阿奶忙不过来，就让小姑子朱巧带着女儿钱霜与钱婉来。
她与朱家阿爷商量过，如果直接给小姑子送钱，都被钱家那对无良的母子给花了。
一文钱都落不到小姑子跟外甥女们的身上，不如让他们来帮忙。
反正他们离县城也不是很远，每日跟着来，最少能吃饱饭，还能带点回去，给另外两个女儿吃。
朱巧现在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不管是从背后还是从前面都看不出来。
因为她身上的棉袄又大又破，让人看着都有点难受。
再看她牵着的两个女儿，也是脏兮兮，瘦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钱霜明明十二岁，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身高，钱婉十岁更是矮小。
“二哥，二嫂，这是芊芊吧！姑奶奶没有好东西，就一个鸡蛋，你不要嫌弃。”朱巧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煮鸡蛋，给朱芊芊递过去。
要不是二嫂叫人带话，会给她们娘三工钱，婆婆连这个鸡蛋都不会拿出来。
朱芊芊双手接过了鸡蛋，这是姑奶奶的尊严，“谢谢姑奶奶，两个表姑我带你们去吃早饭。咱们一定要吃饱饭才能好好干活。这话是我奶奶说的。”
钱霜与钱婉有些怯懦地看着娘，娘不开口，她们不敢动。可见两个孩子也是听话的。
“去吧！听芊芊的就成。”朱巧很感激娘家侄孙女没嫌弃自家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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