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声音足够大，足够洪亮。
黄兮:“……”
黄兮:“！！！”
岳誉笑着看了她一眼，黄兮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拿起手机就往外冲。
“喂。”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甘棠耳朵里。
甘棠缩了缩脖子，“怎么了，应该没打扰你睡觉吧。”
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兮兮，你说，谁惹你生气了，我去宰了她。”
语气够狠。更关键，对自己也狠。
黄兮冷笑，“你。”
甘棠:“哈，今天天气真好。”
“呵呵。”
甘棠心虚，声音都弱了几分，“兮兮，有重要的事。”
黄兮抬起下巴，“说吧。”
“就，之前不是查过关于你父母的吗？现在……”
黄兮听完，垂下眸子，不做反应。
“兮兮，你在听吗？”甘棠等了半响，都没听见声音，看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在通话”。
黄兮“嗯”了一声，淡淡说道，“他们不是，还有以后不必和我说了。”
“啊，哦，好吧。”
电话挂断，黄兮紧紧抿着唇，唇色压的惨白。她的手抓着手机，青筋暴起。
黄兮皱眉，心里的烦躁压都压不下去。
抬头看着远处的天际，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过了良久，心情平复后，才进屋子。
岳誉转眼，便看见那份露出包外的病历单。
刚刚黄兮走的急，撞到了地上。
岳誉弯腰，捡起，那几个加粗的字迹映入眼帘:癌症报告……
黄兮进来就看到岳誉手中拿的，她眨眨眼，好像昨天走的时候顺手就装到包里了。
岳誉放下，解释道:“掉地上了。”
“嗯，谢谢。”黄兮把单子放到包里，拉上拉链。
“癌症，有把握吗？”岳誉突然说了一句。
黄兮手一顿，转身看向他，“癌症本身就不好治，更何况，这是癌症复发。”几率更小。
岳誉点头，表示了解。
黄兮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岳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要去工作，有事给我打电话。”
“中午的时候我再回来。”想到岳誉身上的伤，黄兮也不能放任不管。
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半途而废，从来都不是黄兮的处理方式。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叫你妹妹啊。”岳誉歪头一笑。
什么?
“妹妹～”拖着尾音，声音磁性，传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黄兮不动声色捏了捏耳垂。
反应过来，“我叫黄兮，黄色的黄，风萧萧兮的兮。”
“我叫岳誉。”他说。
“嗯。”黄兮点头，“电脑在桌子上，没设密码。”
——
县中医院
院长办公室。
楚河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黄医生，考虑的怎么样？”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黄兮:“院长，这个病人我接手。”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昨天就已经有打算了，今天尤甚。
她要变得更好一点，这样才能站在那个人面前。
楚河闻言笑了，“那行，黄医生，我先带你去病房看看，熟悉熟悉病人。”
黄兮摇头:“院长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至于方案，我先观察观察。”
楚河:“不管做什么决定，我全力支持。”
黄兮道谢，起身离开。
黄兮穿着白大褂，边走边翻着手中的病历单。
房门没锁，刚抬手准备敲门。
稚嫩的歌声从门缝中传出，黄兮收手，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歌声落后，整齐的鼓掌响起。
黄兮敲了几下，有人来开门。
女人看起来才二十三、四，长相虽说不惊艳，但格外耐看。
应该是刚哭过，眼眶红红的。
床边围了四，五个人，他们笑着，可眼中有泪花闪着。
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有些瘦，病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女孩歪头晃脑跳着，笑着。
看到黄兮时，女孩眼睛一亮，“妈妈，漂亮姐姐是仙女吗？”
屋里的人这才看到黄兮，眼中闪过惊艳，还有……怀疑。
洛母配合着，“对，仙女下凡来看萌萌的。”
“仙女姐姐，今天还要抽血吗？”乖巧的令人心疼。
话落，几人眼眶又红了。
黄兮弯腰，脸上带着笑，“今天不抽血。”
“真的吗?”萌萌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嗯，”黄兮点头，“你叫萌萌吗？”
“嘻嘻，萌萌是我的小名，我叫洛小萌。”
“仙女姐姐有名字吗？”洛小萌有些疑惑，她记得仙女好像就叫做几仙女，比如说，三仙女，六仙女……她最喜欢七仙女了。
黄兮弯唇，“有啊，那，认识一下，你好，我是黄兮。”
她伸手，洛小萌咧起嘴角，小大人一样握住黄兮的手，晃了晃，才松开。
“你好，我是洛小萌。”正经开口，下一秒，“仙女姐姐的名字真好听。”
黄兮失笑，“谢谢萌萌，萌萌的也好听。”
洛小萌咯咯直笑。
说了会儿，洛小萌累了，就睡着了。
隔间
“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黄兮，是萌萌的主治医生。”
“你好，我是萌萌的妈妈，黄医生……”洛母的话欲言又止。
“不知黄医生从事医学方面多久了？”洛琛问道。
洛馨:“黄医生，我们没有恶意……冒昧问一下，黄医生今年芳龄?”
说到这黄兮再不明白就真的成傻子了，“二十一。”
这么年轻?
几人眼中的怀疑更甚。
“这医院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洛老太太脸色拉着，明显不高兴。
“换医生吧，钱我们不缺。”洛琛面无表情，连声音都透着冷意。
洛母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黄医生，抱歉，我们想换个主治医生。”
“我去找院长。”洛父是个暴脾气，站起身就准备走。
洛老爷子坐着，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不怒自威。
“各位不如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黄兮微微皱眉。
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做事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被质疑。
但黄兮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而且，今天见到洛小萌后，黄兮也希望她能好起来，像正常人一样，干属于这个年龄该做的事。
“冷静个屁。”洛父一听就炸了，这么多天的压抑心情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冷静?你觉得萌萌还有时间让我们冷静。”
洛老太太:“你们医院是不是治不好，不打算负责，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的。”
洛琛:“如果萌萌因为这出了事，我不介意和你在法庭上谈。”
洛馨看向黄兮:“黄医生不打算说一下吗？”
“哼，”洛父冷哼一声，“说什么？今天这事没完。”
洛老太太:“黄医生，我呸，还医生呢?说不定从哪找的人糊弄我们。”
“我都没在医院听过你。”
“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还骗到我们头上了。”
“……”
说得起劲，脸都红着。
“砰——”
一声巨响，突然安静了下来。
黄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嗓音冷淡，“说完了吗？”
拿起桌上的单子，开了门，“不是要换医生?不走?”
洛老太太梗着脖子，“走，我倒要问问你们怎么办事的。”
“黄医生。”走在长廊里，小护士喊了一声。
黄兮点头:“有事情吗？”声音依旧散漫，并没有多大起伏。
不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这是黄兮的原则。毕竟，没人会无条件地承受你的坏情绪。
小护士摇头，看了一下洛家几人，“黄医生要去找院长吗？”
黄兮“嗯”一声。
“院长应该不在办公室，黄医生可以先等一下，院长去有一会了，也快回来了。”
黄兮弯唇，“好。”
院长办公室
到时，办公室确实没人。
黄兮也不客气，脚一勾，把椅子拉过来，一屁股坐下。
不过一会儿，楚河便回来了，脸色沉着。
看看围在办公室的洛家几人，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黄兮。
想到刚刚回来路上听到的:
“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癌症复发的家属，估计是看黄医生太年轻了，吵着要换主治医生呢。”
“啊，不是吧，黄医生不是主攻过这方面的问题吗？”
“谁知道呢，刚刚路过那里，听见里面还有辱骂声，哎，要是我，都不一定能忍下去。”
“也不知道哪来的偏见，年轻就不是好医生吗？”
“……”
楚河把眼镜扶正，走到办公桌前，“有什么问题吗？”
“楚院长，你可不能糊弄我们啊！”洛父心里窝着火，说话的语气都不好。
“此话怎讲？”
“你找一个这么年轻的来当萌萌的主治医生……”剩下的话没说完，可意思不言而喻。
洛琛:“我们加钱，找这里最好的医生来治疗萌萌。”
“各位冷静一下。”楚河叹口气，有些无奈，“萌萌家属，是这样的，我之所以让黄医生来接手，有两个原因。”
“其一，黄医生对癌症方面有过深入研究，她在国外时发表过论文，也在这方面获得过奖项，你们在官网上可以查到。”
“其二，萌萌的情况特殊，我也是考虑很久，黄医生是主持这场治疗的不二选择。”
“我们是医生，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空气静了下来，几人都沉默了。
黄兮靠在椅子后背，神色淡淡，眼皮子都不抬，把玩着手机。
洛家几人冷静下来，面色带着歉意。
洛馨率先开口:“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思虑不周。”
洛母:“是我们太心急了。”
洛老太太和洛父动了动嘴皮子，没说话。
洛老爷子一直没开口，这会儿才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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