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驭城有些错愕的打量了一下陈舒月,才开口问:“你说什么?”
陈舒月攥紧拳,语气平静而坚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就离婚。”
闻言,江驭城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离婚?”
他神色极其冷漠:“当初你们一家带着一堆人到我家逼婚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陈舒月瞬间脸色苍白,那几天她放假回家,只要吃东西就吐,陈东见状带着她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才知道怀孕了。
但她也没有想到,平时温柔老实的哥哥竟然会带着全村人上门去闹。
几秒后,江驭城神色又恢复平静:“无论什么时候,你想离,我一定奉陪。”
他是几年前在国营饭店遇到的陈舒月,虽然她一直纠缠自己,但那时江驭城并不讨厌她。
可他没想到陈舒月实际上如此有心计,下药、逼婚、手段可憎,所以江驭城根本不相信她真会离婚。
话必,江驭城拿起公文包就走。
略大的关门声响起,陈舒月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又过了几天,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时间。
江驭城好似忘了这件事,陈舒月也没提醒他,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从现在开始就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医院。
医生拿着孕检报告,表情凝重:“陈小姐,报告显示孩子的胎心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表现出了唇腭裂症状。”
闻言,陈舒月整个人愣住了。
医生叹一口气:“唇腭裂是一种先天性口腔颌面部的发育畸形,你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不要这个孩子吧。”
前世,明明孩子在产检时一直很健康的,而这一世,为什么连这么罕见的症状都发生在了孩子身上?
陈舒月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
回到家,她藏好孕检报告,强打精神。
只是唇腭裂而已,现在的医疗技术虽然不能治好,但她知道,在几年后这个病就会有治疗办法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过了几天,陈舒月下班回到家。
却看到江驭城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
“妈,您怎么来了?”陈舒月很吃惊。
江母是76年成功通过高考返回城里的知青,大学毕业后就和海归博士江父结了婚,如今是文印厂厂长。
江母一见陈舒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来看看驭城,顺便跟你说点事。”
陈舒月看了一眼一旁的江驭城,心中升起不安:“你要说什么?”
江母斜着眼道:“我听婉婉说,她去照顾你饭店生意,你反而和她起了争执,你过两天找个机会去跟婉婉认错。”
“还有,那个服务员的工作也赶紧辞了,不嫌丢人的!”
陈舒月一愣,攥紧了手。
要是前世,哪怕她是再委屈,再不愿意,为了能讨江母的欢心,她也会什么都应了。
但现在的她,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不尊重自己的人,也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
“妈,首先那件事是郑婉婉故意想要害我,所以我不会和她认错,还有,我不觉得工作丢人,所以也不会辞去工作。”
听到陈舒月的回答,江驭城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以结婚这三个月陈舒月对江母的巴结,他还以为陈舒月一定会答应……
而江母闻言,眉毛一挑就要发火。
这时,江驭城开口打断:“妈,这事你别管了。”
江母火发不出,只得没好气瞪了一眼陈舒月:“行,妈随你。”
第二天,陈舒月刚到国营饭店,经理就让他们去里间开会。
陈舒月走到里间,却发现气氛很沉重。
等人到齐后,经理才开口:“大家都知道,现在饭店不景气,上面的意思呢,是要开除一部分人。”
话音落地,众人顿时闹开了锅。
陈舒月心中也是一沉。
就在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突然高声道:“要开也要先开陈舒月,像她这种未婚先孕,品格恶劣的人,就该第一个被开掉!”
周围人纷纷附和,陈舒月强自镇定反驳:“这两年我在工作上没出现任何差错,没有理由把我辞退。”
正说着,门口一阵喧闹。
陈舒月转头看去,竟看见江母拿着一张纸,怒气冲冲的向她走来。
她诧异无比的迎上前,下一刻,却见江母抬手对着陈舒月就是一巴掌!
一霎间,陈舒月右脸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疼的几乎麻木。
江母把手中的纸甩到她脸上:“这是什么。”
陈舒月接住往下掉的纸,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前几天藏起来的产检报告。
江母情绪激动无比,指着陈舒月的鼻子就骂:“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怀的一个畸形儿,竟然还想要生下来!”
江母的声音传遍整个饭店,所有人都震惊了。
陈舒月面色苍白,上前拉着江母祈求:“妈,这件事我们回去说行吗?”
江母不听,反拉住陈舒月的手就往外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去给我打掉!”
江母气得面目扭曲:“还想生个畸形儿,我们江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陈舒月用力挣脱江母的手,可江母力气比她大得多。
眼看陈舒月就要被拽出房间,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向沉默的大厨李伟成走上前把陈舒月护在了身后。
“这位女士,这里是国营饭店,不是你处理家事的地方。”
江母看了看周围,眼神凶狠的看着陈舒月:“你要是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江家是不会认这个孙子的!”
话必,江母气势汹汹的走了,陈舒月心里松了口气。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经理轻咳一声:“今天就到这,辞退人员定下来后会通知大家的。”
大家纷纷散去,陈舒月回到大厅默默工作,旁边的服务员却毫不顾忌地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
“好不容易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肚子里的却是畸形儿,真是造孽。”
另一个人讽刺道:“孩子成这样也要生下来,不就是为了江家的钱。”
这时,大厨李伟成走过来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这才噤声工作。
见陈舒月的脸色苍白,李伟成担心道:“孩子还好吗?”
陈舒月感激一笑,她没想到自己和李伟成只是泛泛之交,刚刚他竟会出来帮她。
摸了摸肚子,她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他很乖。”
“还要谢谢你帮了我。”
刚刚发生的事让李伟成知道,江家人对她根本就不好。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语言却是温柔:“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陈舒月心里一暖:“谢谢,我先去工作。”
看着她的背影,李伟成眼里浮现落寞。
陈舒月下班回到家中,就见江驭城表情冰冷的坐在沙发上:“事情我已经听我妈说了,我们谈谈。”
闻言,陈舒月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看她离的那么远,江驭城皱起眉:“你知不知道唇腭裂是什么样的病?”
江驭城认为以陈舒月的见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
陈舒月垂下眼:“我知道,现在这个病的确是没有办法治好的,但我相信以后的医疗技术肯定能医好。”
陈舒月说的恳切,江驭城却只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自觉和这种自私又无知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江驭城冷笑:“你要是怕打掉孩子后我会和你离婚,那你大可放心,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停顿一秒,他眼神深邃看着她:“对我来说,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你只是碰巧而已。”
他说完就起身进了房间。
陈舒月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又苦又涩。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对江驭城来说,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不算……
第二天,陈舒月照常去上班,刚到饭店,经理单独叫她出来。
陈舒月心里一紧:“怎么了,经理。”
经理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好就回去吧。”
陈舒月僵硬的接过,双目无神的走出了饭店。
独自一人缓缓走回家,想到肚子的孩子,她又努力给自己鼓劲。
就在这时,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闯进陈舒月视线中。
是江驭城的车。
可他应该还在上班,车怎么会在这?
陈舒月下意识走上前,下一秒,透过车窗,她却看见一个女人抱住了江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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