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沈晚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音信。
傅荆舟还是会每天给沈晚瓷打一个电话,即使传来的永远是同一个声音。
这天,傅荆舟挂点电话,手机上就接收到了一条推送。
“归国婚纱设计师徐冉冉,夺冠作品惊艳全国。”
傅荆舟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的那件婚纱上,脑海中莫名想起沈晚瓷。
两年后。
春雨连绵,足足下了一个月,空气中布满了水腥气。
小周抖去肩上的雨水,将手里的伞放到门口后快步走入。
春末的温度还是有点低,傅荆舟却是满头大汗。
他腋下夹着一副拐杖,正在努力试图向前走着。
白桑落一脸不同意地在旁边看着他。
傅荆舟看到走进来的小周,示意白桑瑜将他扶回轮椅上。
“都准备好了吗?”傅荆舟接过于嫂手里的毛巾,擦着满脸的汗水。
“傅总,都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傅荆舟点点头:“我先去洗个澡。你在下面等我吧。”
洗去一身汗后,傅荆舟坐上车,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绿山墓园。
下过雨的地面非常不好走,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傅荆舟的裤脚。
小周沉默地推着傅荆舟往前走着,闭口不言。
因为沈晚瓷失踪后,这个时节傅荆舟的心情都不会好。
小周找到沈母的墓碑,细心地拔去周围的杂草,又拿出手巾将墓碑擦了一遍。
傅荆舟有点费力地将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
他静静地凝视着沈母的照片,一言不发。
半晌,傅荆舟闭上眼睛,吩咐小周:“走吧。”
傅荆舟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跟去年去祭拜沈母一样。
于嫂反复地拿冰毛巾放在他头上,心疼地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傅荆舟一直在叫着“晚瓷”。
傅荆舟再次梦到了沈晚瓷冲出澜都别墅的场景。
“晚瓷,别走……”傅荆舟的手无意识地在半空中抓着,“你答应过我的……”
混乱的一夜过去,傅荆舟就像重新活了过来。
傅氏集团顶楼会议室,傅荆舟目光盯着大屏幕里的婚纱,心不在焉。
傅郁和傅绍辰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傅荆舟扫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若不是傅郁三令五申,他也不会出席这场所谓的会议。
不过是聘请一个设计师而已,弄得这么兴师动众,还要求所有傅家人都必须参加。
这时,傅郁突然开口:“薇薇安从一年前突然崛起后,就凭着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婚纱市场的走向,所以这次的合作事关傅氏服装板块下半年的利润,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要重视。”
傅荆舟冷眼看着应和的傅绍辰,对傅郁的话满是不屑。
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傅郁的助理宋治走了进来:“董事长,薇薇安小姐已经到了。”
话落,他侧身退开。
一个女人缓步走了进来,Prada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
傅荆舟莫名觉得这身形格外熟悉。
这时,女人取下了脸上的墨镜。
看到那张脸的刹那,傅荆舟瞳孔骤然紧缩。
女人红唇轻启:“你们好,我是薇薇安,中文名是沈晚瓷。”
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傅郁满脸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干练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就是两年前那个沉默内敛的沈晚瓷。
沈晚瓷朝傅荆舟看去,四目相对,傅荆舟锐利如刀的目光让她不敢直视。
初时的惊愕过后,傅荆舟的心底难以控制地腾起一股怒气。
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两年,回来后既不联系自己,态度还那么冷淡!
“晚瓷?”傅绍辰率先打破沉默,他笑着朝沈晚瓷伸出手:“没想到你就是获得了ANGAM国际大奖的冠军薇薇安。”
沈晚瓷微笑着跟他握手:“傅先生,好久不见。”
傅郁开门见山:“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不用介绍了,会议现在开始吧。”
沈晚瓷的助理小俞把PPT投屏,正要开始解说。
傅荆舟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沈小姐,身为设计师不该是对婚纱更加了解吗?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来讲解?”
闻言,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晚瓷。
她愣了瞬,从成名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亲力亲为地讲解过了。
沈晚瓷看向傅荆舟深邃的黑眸,神色平淡地起身,看向小俞:“我来吧。”
“沅兮工作室本季获奖的山茶花系列婚纱,采用的是质地更加轻薄,手感更加柔软顺滑的真丝面料,不仅光泽度更高而且垂感更好,可以更好地打入高奢市场……”
傅荆舟看着眼前光芒万丈的沈晚瓷,心底一时间百感交集。
解说完毕,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
傅绍辰看向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真的给了傅氏很大的惊喜。”
沈晚瓷点头致谢:“谢谢傅总对我的肯定。”
闻言,傅绍辰看向傅郁:“爸,和沅兮的对接不如交给我……”
他话音未落,就被傅荆舟打断:“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如果被冉冉知道恐怕不太好吧。”
傅郁朝傅荆舟投去警告的目光,随即看向众人:“既然大家对这次的合作都没有异议,就散会吧。”
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
沈晚瓷回到会客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
门刚拉开,她就看到傅荆舟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沈晚瓷缓步走了过去,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傅荆舟只是冷冷看着她。
她收回手看向傅荆舟,语气淡然:“傅总,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听到她生疏的称呼,傅荆舟眉心一拧:“沈晚瓷,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沈晚瓷淡淡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不是公事,那我的确没有什么要跟您说的。”
傅荆舟被她冷漠的态度刺激了一下,讽刺的话语脱口而出:“难道你以为我和你还有私事可说?”
沈晚瓷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傅荆舟心里突然生出抹烦躁,他明明不想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少陪。”
话落,沈晚瓷转身就走。
看着头也不回的女人,傅荆舟面色阴沉。
傅氏大厦外,一个男人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上,不时抬腕看着时间。
沈晚瓷掩好情绪,朝着男人走了过去:“久等了。”
沈裴之接过她手中的包:“累了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沈晚瓷刚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傅荆舟冷冽的嗓音。
“你当初离婚,就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