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屋吧。”刘大看了ᴊsɢ看院中的几人后说道。
元忱溪和王时卿闻言迈步跟着他进了堂屋。
二人进屋后先将手中带着的礼品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然后才落座。
“舅舅,两位表哥和表姐呢?”王时卿先开口问道。
刘大淡淡道:“最近镇上有人收购鲜茶叶,我一早打发他们三个上山采茶叶去了,也好赚几个钱贴补家用。现在正是春忙时节,你们今日肯定也是特意挤了些时间才过来的吧?”
元忱溪这时开口道:“我们本来应该早些来看舅舅舅母的,都是我前几天山上事多一时疏忽了才没陪灵儿回来,还请舅舅不要见怪。”
刘大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哦,这倒没什么,总是做事要紧,你们过得好就行。五月初五你们金财表哥成婚,你们到时候记得再过来喝杯水酒吧。”
“这是喜事,我和灵儿一定来。”元忱溪微微颔首答道,态度恭敬有礼。
刘大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元忱溪,看他生的相貌堂堂,谈吐得体,倒不像之前外面传言的那样粗陋不堪。
再看这灵儿今天这身打扮,可比她以前穿戴的像样多了,刘大心想这姑爷应该对灵儿这丫头也是极好的。
之前为了元忱溪给出的那双份的彩礼,他在王刘氏的教唆下一狠心应下了这门亲事。但王时卿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其实他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他看到元忱溪的人品样貌皆是上乘,对王时卿也还不错,他心里得愧疚也少了几分。
相互一番寒暄后,眼见着就要到晌午了。
“快到午时了,姑爷和灵儿一起留下来用个饭吧。”刘大开口道。
“当家的,昨日你一个人就吃了半斤面,家里现在哪还有米面下锅啊,你留灵儿和姑爷吃饭,总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饿着肚子吧。”院内王刘氏的声音猛然响起。
刘大闻言脸上一阵尴尬之色,王刘氏在此时说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赶客啊。
元忱溪和王时卿也赶忙起身说道:“家里事多,就不多打扰舅舅了,等有空我再带灵儿回来看二老。”
“这……那好吧,那你们慢走。”刘大有些无奈道。
他们二人刚走,王刘氏就擦干净手去屋里翻看他们带来的礼物。
“你这是干什么?”刘大有些恼怒的问道。
王刘氏没搭理他,兀自翻着那些东西,道:“怎么才拿这么些东西,这小两口还真会过,瞧着小气劲的。”
“他们才成家,手头肯定不富裕,能拿出这些东西已经够体面的了。”刘大说道。
王时卿这次带来的这些糕点、糖饼、白酒和几只新鲜野味,刘大看到这些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够什么够,她在咱家白吃白住好几年,就给这些东西就把我们打发啦?”王刘氏喋喋不休的说着。
刘大微皱眉头闭口不再言语,不想与她再争执。
刚走出院门,王时卿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外流。
元忱溪见状忙上前安慰她,道:“左右这次来过,短时间就不用再来了,快别伤心了。”
王时卿有些难堪的抽泣着说道:“我这舅舅舅母当初收了你那么多的彩礼钱,如今你来竟然连顿茶饭都不舍得。”
“别哭了,索性我们今日也不回家用饭了,我们去镇子上的馆子吃紫苏炖鸭如何?”元忱溪柔声问道。
元忱溪知道她心里难过,赶忙岔开话题说要到镇上去。
“馆子?”王时卿疑惑的抬头问道。
“是啊,镇上的枫林酒肆你以前去过吗?”元忱溪道。
王时卿噙着眼泪摇了摇头,她自然是没去过的。
元忱溪见状立马牵着她的手朝村口走去。
王时卿急忙问道:“我们真要去镇上吗?那么远我们怎么去啊?”
“我们找辆牛车,我们坐牛车去。”元忱溪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道。
元忱溪自己几乎每天都会走路去镇上,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王时卿是个姑娘家,总不好让她也走这么远的路去的。
元忱溪找人打听了一下,二人就来到一户姓赵的老汉家里,他的家里就有牛车。
平常村子里有人要去镇子上就会凑个五六个人一起去,每人给个五文钱就可以坐个来回了。
今日不巧,除了他俩没人要去镇上,元忱溪便直接给了他三十文。
赵老汉接过钱喜滋滋的开始套车,这买卖划算啊,钱一文不少赚,他的牛又可以少载几个人还能轻松不少。
二人坐着牛车到了青田镇,下车后元忱溪和赵老汉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和碰头地点。
赵老汉应下后,元忱溪便带着王时卿向镇上的枫林酒肆走去。
二人进到店内,在一楼厅内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又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
“这家的紫苏鸭味道不错,等会你要多吃些。”元忱溪说道。
“嗯。”
她从未到过这样的馆子,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拘束。
“不过这店里的酒水很一般,吃紫苏鸭还是要配青梅酒才最好。你在这先坐一会儿,我去外面买坛子青梅酒给你尝尝。”元忱溪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王时卿其实有些不想让他出去,让她一个人留在店内,她有些不适应。
可是又怕拂了他的好意,只能点头同意了。
元忱溪出门不久,从二楼下来一位身着蓝色外袍的年轻人。
王时卿原本并没有留意他,谁知那年轻人看到她竟径直向她走来。
“原来是灵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那年轻男人上前开口问道,显得十分殷勤而热络。
“你认得我?”王时卿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极少出门,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位公子。
“哦,我是李村的李秀才,上次去牛角村远远见过姑娘一面,只是没有和姑娘问安罢了。真是没想到今日还能在镇上遇到灵儿姑娘,咱俩真是有缘呐。”
李秀才一边说一边一脸痴迷的看着王时卿。
纵然单纯如王时卿,看到那李秀才如此打量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忙正声道:“我夫君马上要来了,秀才相公早些离去的好。”
“唉,自上次见了姑娘你,小生回去之后便是茶饭不思,没想到今日见姑娘才说了几句,你却急着赶我走,姑娘好狠心啊。”
李秀才听了她的呵斥并没有离开,反而用嗔怪的语气调侃起王时卿来。
“你……你一个读书人说话怎么这般孟浪,你快些走吧,这样只会给你我惹出麻烦来!”
王时卿见他大庭广众之下敢如此轻薄自己,顿觉恼怒。
“姑娘勿躁,我只是倾慕姑娘,想和姑娘交个朋友而已。”
李秀才见她满脸羞涩的样子心里越发喜欢了。
“你怎可如此轻狂……你若还不走,等我夫君来,我就让他……让他……”
王时卿哪里遇到过着这样不知廉耻的狂徒,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如何啊,你会让他把我怎么样啊?”李秀才一脸猥琐的笑着问道。
“她会让我打断你的腿。”一声沉稳的男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来了。”
王时卿转头见元忱溪回来了,她原本悬着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
元忱溪双眼直视着李秀才,双眸里透出来的冰冷蔑视之感让李秀才有些畏惧。
“呃……这位,这位就是杨兄弟吧?哎呀,都是误会,我就是见着弟妹在这里上来打声招呼而已,没其它意思。”
李秀才见元忱溪长得身姿挺拔英武不凡,他便有些怂了,只能讪讪的说道。
元忱溪道:“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滚了。”
元忱溪丝毫没有给这位秀才相公面子,他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后直接落座。
“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李秀才说完立即转身向门外走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走过来和我说话的。”王时卿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没事吧?”元忱溪问道。
“没事。”王时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