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挑了挑眉梢：[北辰去吗？]
如果没记错，顾北辰的妹妹和她是好朋友。
颜值高的帅哥一枚：[北辰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可能不去。]
发完又补充：[但是念初妹妹会去，就是北辰的妹妹，你应该也认识。]
虞归晚的眉骨微动，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去。]
这么好的机会，再不抓住，活该他单身。
颜值高的帅哥一枚：[行，那我跟班长说一声。]
虞归晚看着聊天框一会儿，又点开QQ。
夕阳暗红了脸：[我们的关系没变吧？]
一句话没头没脑的，那头也没有犹豫多久。
云朵偷喝了酒：[不是朋友吗？]
虞归晚蓦地笑了下：[嗯，朋友。]
这条消息刚发完，就听到敲门声。
“小鱼儿，妈妈可以进去吗？”
“进吧。”
江母开门，眉头紧蹙，边开灯边说：“你这房间一点生气都没有，是给人住的吗？”
虞归晚：“……”
他不是人？
江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面带微笑，声音温柔：“小鱼儿啊，妈妈给你商量点事，你看成不？”
“林女士，不都说了别叫我小名了么？”虞归晚无奈，“我看不成。”
每次江母露出这副表情，绝对没有好事。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经历过一次。
“哎呀。”江母握着拳头，按耐住自己火爆的脾气，笑呵呵道，“真的就一点点小事，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好的。”
说着还用手比划比划。
虞归晚微笑：“我不可以。”
“虞归晚！”江母顿时变脸，“你别和你爸一样蹬皮子上脸，干不干？”
虞归晚咽了口唾沫：“要不，您先说一下。”
江母的脸色重新转晴：“江母的脸色重新转晴：“是这样的，过一个星期，会有一个竞拍会，到时候你去吧。”
“我爸呢？”
“我和你爸决定去旅游去了。”江母说，“所以在我和你爸走的这段时间，公司也就麻烦你了。”
“哦，也不对，公司本来就是你的，迟早接手迟早适应。”
“行，就这样说定了，你继续，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江母欢快的身影，虞归晚沉默地看了看同学聚会的时间。
很好，没有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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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虞栖月正盯着屏幕上那条很奇怪的信息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起身，打开门。门外站了一个身材高瘦的少年，少年身上是还没有来得及脱下的白蓝色校服，头发松松散散的，眉眼清俊，带股疏冷。
看到她，少年弯唇笑了，多了些少年人的意气和张扬：
“姐。”
虞栖月也跟着笑：“言言又长高了。”
一开始两年，每年放寒暑假云瑾言都会去找她，那时的云瑾言还没有她高，如今再见，虞栖月看他都要仰着头。
云瑾言挠了挠后脑勺，脸颊微微泛红：“这样才能保护姐姐啊！”
虞栖月心中暖洋洋的。
“爸没有回来嘛？”他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
“我没跟爸爸说我回来的消息。”
虞栖月怕打扰云父工作。
云瑾言说：“我给爸爸打吧，他老早就念叨你了，知道你回来肯定很开心。”
“好。”
两人下了楼，云瑾言拿着刚买的草莓去了厨房，洗干净后递给虞栖月：“饿不饿？我去做饭。”
虞栖月从小娇养，什么粗活累活都没有干过。
与她不同，云瑾言简直有当大厨的资质。
虞栖月咬了一口草莓，酸甜的汁水溢满整个口腔，含糊说道：“李婶呢？”
“李婶的孙子这两天出生，爸给她放假了。”
又聊了两句，云瑾言去了厨房，虞栖月窝在沙发上聊天。
宁宁宁：[你回国了？！！！！]
宁宁宁：[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云朵偷喝了酒：[嗯，刚回。]
云朵偷喝了酒：[这个重要吗？【宁宁宁：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宁宁宁：[重要啊。]
虞栖月想了想回她：[应该不是。]
她回国的消息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宁宁宁：[好不容易回来，改天聚聚。]
云朵偷喝了酒：[好。]
宁宁宁：[后天的同学聚会，你来嘛？]
虞栖月垂下眼帘，回复：[嗯。]
她想见他了。
除了这个借口，好像他们之间也没有多余的联系了。
他有女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如鲠在喉，咽不下也吞不下，卡在喉咙里难受的紧。
宁宁宁：[纾纾，不聊了，我要应付我妈去了。]
虞栖月将手机放下，双手托着腮帮出了神。
四十分钟后。
云瑾言刚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就听到玄关处一阵声响。
虞栖月转头：“爸。”
云父看到她，没出息地红了眼眶：“小纾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虞栖月的眼也泛起酸涩，不知不觉间，她发现云父好像老了。
餐桌上，气氛很是和谐。
“小纾，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缺钱吗？是不是吃的不好？看着都瘦了。”
云父连饭都没吃几口，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我在外面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虞栖月耐心地回答，“我在网上开了家店，又有奖学金什么的，不缺钱。”
虞栖月刚到国外那几个月，云父每天定时三个电话打过来。
问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睡的好不好？
每次虞栖月都会不厌其烦地跟他说。
但可能天底下的父母都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反正云父是。
哪怕虞栖月说了，云父也依旧每天三个电话。
准时到虞栖月都怀疑云父是定了闹钟。
应该是定了闹钟，毕竟国内和国外有时差的。
云父每次打过来的时间最晚是国外十点，白天居多。
云父这才送了口气。
“爸，您也不要太劳累，多休息休息。”
听到女儿关切的话，云父的眼眶没由来一酸。
“好好，休息，休息，听小纾的。”
问完虞栖月，下一个就是云瑾言了。
“小言，你在学校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云瑾言：“跟得上，跟得上，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自己。”
云父冷哼：“什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你们以后结婚生了孩子，你和你姐在我面前都是小孩子。”
“对对，爸您的孩子。”
云瑾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云父碗里，“多吃点，都瘦了。”
云父愣了下，眼眶微微泛红，感慨道：“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要是……”
话语顿住，周围空气安静下来，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明显。
“爸，还有我们呢。”
虞栖月笑，“以后在您面前晃悠多了，您可别嫌弃我。”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就算你晃悠一辈子，不嫁人，爸也不嫌弃你。”
云父没有开玩笑，他巴不得虞栖月不嫁人。
有段时间网上传一些结婚后家暴，冷暴力，出轨……
那几夜，云父半夜做噩梦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别人家父亲的爱是什么样子，虞栖月不知道，但她知道，云父将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和云瑾言。
吃完饭，虞栖月就回到了房间。
她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
照片中，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搂着穿着白裙的温柔女人，前面，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比了个“剪刀”的姿势，穿着燕尾服的男孩在对侧也比了一个相同的姿势。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仿佛要从照片溢出来一样。
虞栖月的眼中带着怀念，指腹摩挲着照片。
“妈妈……”
“好想你啊！”
低喃声响在房间，很轻，带着眷恋和思念。
“爸爸好像又苍老了几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让我们担心。”
“可我们已经长大了，妈妈，我真的长大了。”
“您不用担心我们，也不用担心爸爸，我会照顾好他的，还有言言。”
“言言马上就要高考了，他可聪明了，你要是在……一定会夸他的。”
“妈妈……”
虞栖月失力般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
虞栖月喜欢上虞归晚，是在夏天，也是那个夏天，虞栖月永远失去了她最爱也最爱她的人。
明明是盛夏，虞栖月却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
绝望感和无力感一度要淹没她。
幸福的家庭一夕之间破碎。
虞栖月哭的昏天暗地，昏迷好几次。
云父和云瑾言安慰她，轮流看着她，害怕她做傻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路过云父的房间，她看到那个坚强的男人将那副全家福按在怀里闷声哭。
她看到第二天眼眶红肿的少年。
他们不是不伤心，只是生活仍然要继续。
他们没有办法。
肇事者判定了相关处罚，那又怎样？
事情已经出了，处罚又有什么用？
虞栖月甚至产生过让ᴊsɢ那个人和她一样痛苦的想法，可每每这时，那个温柔的女人都会沾满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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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虞栖月下楼时已经快十点了。
“小纾醒了，快，早餐还热着，先吃点垫垫肚子。”
因为虞栖月回来，云父今天没有去上班。
“谢谢爸爸。”
虞栖月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咬了一口三明治，夸赞道，“很好吃。”
云父笑得脸上都起了褶皱：“好吃就多吃点。”
“爸，您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云瑾言从楼上下来，看到云父有点惊奇。
“公司缺我一天又不会破产。”云父打下云瑾言拿三明治的手，“这是你姐的，你的自己去厨房拿。”
云瑾言瘪嘴：“您这是区别对待，不带这样的。”
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笑嘻嘻走进了厨房。
虞栖月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没忍住笑了。
云父那杯豆浆递到虞栖月面前：“喝点豆浆，别噎着了。”
虞栖月抿了一口，继续夸赞：“好喝。”
“是吧。”云父此刻骄傲坏了，比他坐在办公室谈了几个几千万的合同都高兴。
云瑾言翻了个白眼，然后喝了一口刚盛出来的豆浆，眼睛一亮：“爸，你怎么打的？这么好喝。”
云父掀他一眼，慢悠悠问：“想学？”
云瑾言坐到他旁边，谦虚点点头：“嗯嗯。”
等他学会了，下次给他姐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