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是我,寓意一心养蛊,断情绝爱。
说起来,这名还是三个长老抓阄取的。
长大后得知三个长老在断情、绝爱、一心、封心四个名里抓到这个,真是让我小泪纵横,感谢外祖母在天之灵的保佑。
哪个好人家的闺女会叫绝爱,就算是苗疆圣女也不行啊!
三长老一向不管事,她照常下山偷听八卦回来讲给我听。
「我听说,山下有个刘家村,村里有个花容月貌的小女儿家生了怪事!」
我凝眉抬头:「什么怪事?」
「听说她年过二十还不生娃,所以家里三个祖母都离奇失踪了!哎哟把我吓得,后续都不敢听,连夜就跑回来了。」
我一瞪眼。
「还有呢还有呢,王家村也有个怪事。村尾有个小闺女,年仅三十都没嫁出去,她娘死的时候都闭不上眼。那小闺女是个孝顺的,特地请了附近寺里的高僧来做法,没想到还是闭不上。
「亲娘死不瞑目,小闺女也不敢下葬,你猜最后怎么着?」
我嗑着瓜子随口应下,怎么着?
「那闺女连夜找了个男人说要生孩子,她娘的眼睛就闭上了。」
嘁,一派胡言。
不就是孩子吗?我生就是了!
连夜裹着包袱下山,三个长老又舍不得我,抹着眼泪嘱咐我:「生个孩子就可以回来了,可千万别信那些男人哄你的话,你娘就是这么没的。」
大长老递给我一盒子蛊虫:「必要时就去父留子,做掉他。」
三长老挥挥手绢:「要是个会说书的,带回来养着也不碍事,就当多养了一只能吃的虫。」
此话一出,果然被大长老和二长老联合起来揍了一顿。
我摆摆手,下山去了。
我去了扬州,早听说那里人杰地灵。
废话,我堂堂下一任苗疆圣女的爹,怎么也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的男人,至少要我看着顺眼。
我在扬州最高的楼上蹲了三天,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走过一个年轻的公子,我摇摇头,不行这个太黑。
又走过一个卖包子的,太胖。
这个太瘦,这个太矮,这个……嗯也是个男的。
我哀号着抓了一把头发,生孩子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
突然,我透过马车下被风吹起的帘子看见一个男人,宽肩窄腰,眉锋如剑。至于其他,被衣服挡住了暂时看不见。
但是勉勉强强能做我未来孩子的爹。
是夜,我混进这所宅子,摸黑进了他的屋子。
「小姐深夜来访,有失远迎是在下失礼。只是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我不能动了?」我认准的孩子爹半躺在床上问道。
不错不错,是个情绪稳定的。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是个乖巧听话的。
「定身蛊,半炷香就能解。我要同你生孩子,自然不能让你动了!」
不理会他的责问,我一口亲在他的喉结上,速战速决。
吧唧了两口觉得味道还行,我转身利落跑路,希望一次就能中。
要是来一次费一只定身蛊,那生孩子也太烧钱了!
可惜,半个月了。我还是没有任何想吐的感觉,医馆的医师也说我没怀上。
我丧着脸问他怎么还怀不上,医师小声嘟囔说,不行让家里男人来把个脉看看。
于是这晚摸着黑我又爬上了孩子爹的床,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脖子上。
亲了两口我嫌弃道:「上次亲了两次都没怀上,你小子不会是不行吧?好不容易挑了个顺心的,又不行。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难?」
孩子爹木着脸浑身都在颤抖:「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不是说了,我看你眉清目秀,挺适合做我孩子的爹!我这两次摸黑进来,不就是为了同你生孩子吗?」
我拧着眉看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身子骨不行就算了,脑子竟然也不行。
孩子爹顿时羞红了脸,要不是定身蛊在身上,估计会立马把被子捂在脸上羞死过去。
「小姐慎言!这一没下聘,二没成婚,怎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于礼不合!」
「还……还有,小姐能不能离开在下的脖子,有些痒。」
定神蛊只有半炷香时间,我当然分秒必争,时时刻刻吧唧在他喉结上,希望能早日生下苗疆下一代圣女。
「可是,我只想跟你生孩子,没想着嫁给你。大长老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孩子爹脸色一变,也不娇羞了:「未婚生子谓之私生,不仅于礼不合,于孩子而言也不公平。小姐若是有心就留下姓名,我……我自会去下聘提亲。」
我皱皱鼻子:「你们中原人就是矫情,满口礼教,没劲得很。这么说吧,我没想着嫁人,我还要回苗疆去做我的圣女呢。
「话说,你到底能不能生?要是生不了,我就再问问别人。虽说你是我看得最顺眼的那一个,但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我就起身要离开他的脖子 。
「可,可仅仅是亲……亲脖子,也没法生孩子啊。」孩子爹又羞又急,一咬牙说出口。
坏了,被骗了。
我就说,长老们从小教我避男人如蛇蝎,怎么会给我看春宫图。
合着这么多年我看的都是删节版的!
我撑在床上,捶两下泄愤,不好意思地打起退堂鼓:「那要不我再回去学一学,你等我两天!等我学会了再来找你生孩子!你放心,长老们都说我有悟性,学东西快。」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这次孩子爹脖子都羞红了。
「慢着——」
我一愣,下一瞬被扑倒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可恶,半炷香的时间过了,定身蛊已解。
我们苗疆的女子善蛊,但力气和武力都差了些,我拼尽全力也没动弹半分。
「不要去找别人学,我教你。
「还有,叫我殷衡。既然是孩子的爹,你总要记得名讳。」
长老们说得对,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这是我抖着腿,流着泪,换来深刻的体悟。
只依稀记得,最后半梦半醒,有人在我耳边问:「那生下孩子你会怎么做,去父留子吗?」
「不用那么麻烦,我养了忘情蛊,一只虫下去无痛失忆。」
「忘情蛊有解药吗?」
我翻个身睡熟不再答话,半梦半醒之间好像还拍死了只恼人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