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夏岑暮迟抖音热推小说全集无删减 于初夏岑暮迟免费阅读

时间:2023-08-26 09:36:1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于初夏跪坐在铜镜前,双手撑着台面,细细打量自己的神情。
不时瘪嘴,不时拧眉,不时龇牙,五官牵动时的弧度比从前自然不少。
虽不愿承认,但岑暮迟三番两次惹恼于初夏,却也令她逐渐领会“怒”为何物。
九重天上,于初夏遭受过嘲弄,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感伤。是以,她先学会喜,而后是哀,如今领会了怒,想必余下的“爱”也为时不远。
于初夏心情大好,与镜中的自己相视一笑。
岑暮迟自玉符中出来时,便见到这番场面。
于初夏:“……”
岑暮迟:“……”
二人不自在地别过头,难以描摹的尴尬气氛在寂静中蔓延。
于初夏:“你身上的妖气……”
岑暮迟:“你方才在做什么。”
本想打破沉默,不料平日里毫无默契的两人,竟又同时开口。
于初夏直呼倒霉,再静下去她简直能变回原形飞上九重天尖叫一番引来天兵抓捕。
绝计不能如此!
“你身上的妖气怎么回事?”她先声夺人,故作镇静道,“为何比从前重了许多。”
倒也不难闻,只是仙妖有别,于初夏难免有些敏感。
她忽地想:“莫不是你旧疾发作,几乎压制不住妖族留下的伤口?而你的前主人,当初散尽全身灵力替你疗伤,待你复活后他才撒手人寰。不料沉眠几百年,你竟又意外失去记忆……”
“呵。”
岑暮迟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虽不是真心发笑,那一抹弧度仍是冲淡了面上的冷意,露出几分与容貌相符的少年稚气。
他这两日发现玉符中别有洞天,自成一个小世界。
如此力量,需掌控时、空的两位上仙合力方能办到,否则有违天道。
除非,它乃是上古时期遗落的神物。
在玉符中修炼半日,岑暮迟体内的仙妖二力几近相融,他已能生涩地控制气息。只潜意识对仙族抵触,便选择彻底敛去仙气,乍看上去浑似一只大妖。
岑暮迟没料到的是,某人竟在短短几息间编出长篇大论,与实情不能说相符,只能道毫无关系,她却一副几乎将自己说服的蠢笨模样。
他眼眸微眯,笑意转瞬而逝,正色道:“我不是玉灵。”
又来。
于初夏一下子结舌,心道岑暮迟甚是执着。她无奈地点点头,杏眼中满含同情:“你不是玉灵。”
“......”
岑暮迟额角青筋暴起,生生忍下将此女掐死的冲动,干脆背过身,拒绝再同于初夏搭话。
这时,通灵石蓦地响起。
于初夏手脚并用扑至榻上,不忘将纱帘勾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做出屋中并无旁人的样子。
“窈窈——”
映入眼帘的是已然哭成泪人儿的讼雀,平日里秀美的眼,此刻肿胀不堪,小巧的鼻头止不住地耸动。
若说方才是小声啜泣,如今见了于初夏,悲从中来,她竟不管不顾地嚎哭起来。
“谁欺负你了。”于初夏语含担忧,“难不成,是扶渊?”
讼雀哭声顿时止住,愤愤不平道:“扶渊他,他竟有未婚妻!”
于初夏因着爱魄丢失,只能照着戏文猜测,或遇上小道士那般不善收敛眼神的,她方能恍然大悟地道一声“原来他爱慕你”。
可之于隐忍的爱,是绝计看不出来。毕竟,与不爱又有何分别?
这扶渊仙君性情温润,不常拂旁人意,当初却力排众议,从一众小仙里独独选了讼雀。
因着一个举动,讼雀满心满眼都是他。于初夏亦是想,破例往往源于动心而不自知,或许扶渊仙君这般便叫作隐忍的爱罢。
可几十年过去,虽每日听讼雀扶渊长扶渊短,却也知仙君不曾逾矩,甚至二人张口闭口俱是公务。
唯独前阵子为了于初夏,讼雀方主动搭话,求来聚星罗盘。
仙君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仙君,讼雀也依然是暗怀春心的小仙。若没有这一出,恐这局面还能维持个千百年。
得知婚约的存在后,讼雀便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好似淤泥垢结的池塘,有朝一日遭暴雨冲刷,竟意外疏通起来。从前种种疑惑,登时皆明了。
见讼雀面色发白,于初夏心疼道:“往后你莫要再尽忠职守,让那扶渊自个儿忙去。你不是钟爱美男子?再寻个顺眼的便是。我前些日子……”
她急急止住话头,好在讼雀忙着伤心,并未认真听。
于初夏提议:“若实在伤心,不如告假来寻我。此间男子相貌尚可,我今日还去了花楼,美人环绕,感觉亦是不错。”
讼雀渐渐被说动,止住泪意:“那我处理完手上的名簿便告假,你等我!”
“好,你我二人去逛最好的花楼。”
一帘之隔,被迫听了全程的岑暮迟:。
于初夏这才忆起房中还有个玉灵,透过迷蒙纱帘,只隐约能见到他挺拔的轮廓。
薄面通红,她顿觉无地自容。
一不做二不休,于初夏抬手熄灭烛火,屋中陷入黑暗。她将头埋入锦被,闷闷道:“我要歇息了。”
语气又急又快,夹杂着一丝紧绷,昭示着主人的慌张与不安。
岑暮迟难得没有出言奚落,主动转移话题:“北月国的庄子,我似是有些印象。庄子里应当有条长河,河中有不少肥硕鳜鱼。”
因是正事,于初夏热意渐消:“为何你独独记得鱼?”
“不清楚。”他顿了顿,补充道,“兴许吃过不少。”
此言一出,令于初夏忆起猎户小屋中,他自然而然灭了篝火的事。明明记不起前事,那动作却似做过千百遍,成了下意识的举动。
可是与她有何关联?
于初夏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我同你前主人是对恩爱夫妻,时常差遣于你,才叫你如此熟练。”
“……”
他不觉得自己像是能被轻易差遣的人。
“说不通。”倒是于初夏率先否决。
九重天上不乏俊俏男仙心悦自己,可于初夏无动于衷,想来有无爱魄都眼高于顶。凡间怎会有更甚者,能将仙族都比了下去。
她于是又道:“那人既要能教你丹青,又要和当年的仙妖大战扯上关系,难不成是陨落的仙族?那我又为何成了皮影人偶,说不通说不通。”
岑暮迟:“也许我是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而你是个租客。因着租客把庄子弄得乌烟瘴气,我才需亲自动手。”
“......”
越说越离谱,于初夏翻翻白眼,“你是玉灵,我不是;我是主人,你不是;哪有灵仆独自归隐的道理?保不齐根本没有劳什子前主人,从始至终,你便只有我这一个主人。”
旁人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她倒好,一句话提了三回“主人”。
岑暮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薄唇紧抿,幽蓝色火焰凝聚在指尖,顷刻将木桌碾成齑粉。
于初夏痛呼:“要赔钱的!”
下一秒,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无形屏障缚于于初夏唇上。
噤声咒。
于初夏:?
是他太强,还是她太弱。
再者,有灵仆走火入魔攻击主人的先例么?
下一秒,干净修长的手拨开纱帘,露出岑暮迟盛气凌人的脸,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灵仆,更非玉灵。”
于初夏眼睛瞪得浑圆,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却碍于被噤声,恨恨磨牙不得发泄。
这副模样意外取悦了岑暮迟,无名火像被一瓢春雨浇熄,顿时消散无踪。
他解了咒,不自觉放轻声音:“我会证明给你看。”
于初夏原是要兴师问罪,见他好声好气地......哄着,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大方道:“算了,不和你计较。”
本也不是她的错。
三界各族,纷争战乱,俱是从古籍中学的。于初夏只是一介小仙,写写戏文,做做人偶,哪知下界的弯弯绕绕。

再说岑暮迟,寄玉而生,不得离她百步,条条都符合灵仆的概念。

唯一的不同,便是他有些过于强了。
拿咒术来说,修为高的那方,能自然而然对修为低的一方形成压制,是以于初夏虽身为仙子,却无法靠蛮力破岑暮迟设下的咒。
奇也怪也。
他性格亦是过分桀骜,纵剑灵一辈时常出强者,认主后依然温顺。岑暮迟反倒像是天生的上位者,打小俾睨惯了,容不得旁人放肆。
真是狗脾气。
于初夏心下腹诽,嘴上却绕过话题。
她指着那日自员外夫人身上取出来的黑青妖气问道:“这黑气白日里还与妖气分庭抗礼,眼下却几乎将青色吞噬。看来神秘人便是以此操控小妖,也难怪画皮妖吸食完精气还骨瘦如柴。”
不知为何,岑暮迟对黑气生出一股厌恶感,抗拒地往后退了退。
二人一时大眼瞪小眼,在彼此眸中见到三个字:要查吗?
于初夏有些犹豫。
按理说,凡间有异象,庇佑一方的主仙自会察觉。再不济,还有逢乱必出的仙门。
如今城中一派繁荣景象,又听闻大国师师从息尘道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那人手段极为高明。
见她犹豫,岑暮迟道:“你若实在怕,便化出原形躲起来。”
“我不是怕......”
两人僵持一会儿,于初夏松口:“你若实在想去,那便约法三章。”
岑暮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第一,大难临头不得自己躲进玉符。
第二,便是不拿我当主人,也该将我视作同伴,不得对我使用咒术。
第三,日后想到了再补充罢。”
“好。”岑暮迟敷衍地应了声,催促道,“动身吧。”
正欲躺下歇息,是以腰正悬在半空的于初夏:“......”
拉磨的驴尚且还能歇歇,怎么她一天到晚奔波个不停?

岑暮迟面露嫌弃:“你我本就不必进食就寝,莫要惫懒。”
“谁惫懒了。”于初夏小声辩驳道:“不必和无法,可有天壤之别。再者说,便是不忙活这些事,我也有旁的要事……”
岑暮迟懒得听她碎碎念,当即弯身,如提拉稚童那般,两手嵌住她的胳膊往上提,将人轻易捞下榻来。
于初夏不满地挣了挣。
他却只松开左手,另一只,仍牢牢握住于初夏上臂,生怕一不留神人又躺回去。
男子的手掌很是宽厚,还发着热,与面上的冷峻迥然不同。隔着薄衫,温度严丝密合地贴上她的肌肤,是一种不曾体会过的触感。
岑暮迟似也意识到了,手上力气渐松,好似摸着什么金贵物件,半分力气也不敢用。
该死的沉默!
于初夏假意抬手去撩额发,二人顿时分开。岑暮迟不自在地四下张望,绷着嗓子道:“我在门外等你。”
“……”
绣鞋一蹬便好,何须一前一后地出去。
夜已深,外头伸手不见五指,于他二人却是极好的屏障。
否则,旁人怕是要瞧见两张羞如红虾的脸。
于初夏发现,岑暮迟不仅是狗脾气,鼻子也十分灵。就这样闻着味儿一直走,最终停在了皇城的玄武门。
她起手捏诀,双瞳化为冰蓝色,果真见上空悬着一团流动的灰雾。
“奇怪,有天子龙气坐镇,仙族来了也不便硬闯,这邪祟怎么就能混进去?”
岑暮迟额间又浮现一道火纹,却比上回要精纯许多。他用意识探了探,答道:“应该有东西压制龙气。”
为仙者,受天道制约,不便闯入干涉天子居所。
为魂者,受龙气压制,不一小心便要灰飞烟灭。
是以于初夏的两重身份,皆不适合夜探皇宫。岑暮迟倒不受限制,只可惜无法独自行动。
两人斟酌一番,达成共识,决定从长计议。
来时走得急,如今得闲,才发觉今夜是上弦月,弯弯一轮挂在天上,皎洁明亮。
于初夏提议悠悠走回去,顺道查查神秘人是否在宫外还设有据点。
行过两条长街,因是夜深,窗扉紧闭,静得只余二人呼吸声。
她思忖着寻些话题,却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皆身着绛红色飞鱼服,头戴纱帽,想来是夜间巡逻的皇城守卫。
岑暮迟下意识将她护在身侧,二人与马匹擦肩而过。
不料有人勒马掉头,喊道:“姑娘——”
这声音甚是耳熟,于初夏应声回头,见有过一面之缘的昭王爷正骑在高马之上,嘴角噙着温和笑意。
“想不到这么快又遇见姑娘。”
昭王气色好大,比先前的温润模样多了几分帝王家的锐气,他翻身下马,朝一旁的岑暮迟颔首示意。
“原来是王爷。”于初夏道,“你这官袍也是红的,是以方才没辨出。”
“不知城东一行,姑娘可有收获?”
提及此事,于初夏对他观感愈佳,又思及黑气,便径直问:“皇宫之中,可有异象?”
闻言,昭王略作思忖,诚实地摇摇头。
于初夏了然,仍是道了谢。
岑暮迟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无火气地说:“他既是王爷,怎会轻易同你推心置腹。”
可于初夏辨人并非靠的直觉,而是她百年来日日对镜琢磨,久而久之,眼力自然刁钻。
方才昭王爷瞳孔不曾变化,语气亦是稀松平常,极大可能没有撒谎。
好在昭王性子温和,心无芥蒂地解释道:“实不相瞒,本王去年领兵出塞,不日前刚回到仙京,是以宫中之事一概不知。不过,本王有一老友,官拜首辅,成日出入皇宫,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不知王爷可方便引荐?”
“那是自然。”
于是三人身披月色来到城北季府。
首辅乃是权臣,可府邸并不大。梅雨时分浸坏的白墙,也不见修缮,任由青黑霉迹渗下。
如此清廉,兴许是位好官。
在书房等了约莫一刻钟,年轻首辅虚披外袍赶了过来。应是睡梦中遭人叫醒,眼尾泛红,活像一只无害的小兔。
然一眼,于初夏便看出他,应当说是她,这位季首辅乃是女子。
于初夏略感意外:“你们建荣朝,女子也能做官?”
若仔细听,她语中赞扬之意远远高于讶异。
不料首辅脸色大变,一扫先前的脆弱模样,转身抽出紫檀博古架上的软剑,欲杀于初夏灭口。
岑暮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移至于初夏身前,将人牢牢护在身后。他胸口亮起奇异蓝光,轻易将剑身吞噬至无物。
此刻妖力占了上风,他周身倾泻出肃杀之气,漆黑的瞳中泛起光点,微微倒吊,恍似迎战状态的凶兽。
于初夏因在身后,不知岑暮迟的变化,只极快地扯了扯他袖口,低声道:“他们皆是凡人,不可杀。”
昭王虽为武将,终究是凡人。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却已被岑暮迟一行的神秘力量所化解。
而季显因着颇得圣宠,诸多重要场合俱少不了她,是以旁观过多次大国师所谓的仙法。慢慢从惊奇不已到习以为常,此刻也勉强能维持住面上淡定。
四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昭王侧过身,安抚地拍拍季显,转头同于初夏道:“难怪那日姑娘能轻易伤了刘统领,叫一个八尺壮汉卧床躺了半月有余。”
提及他人糗事,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暂被搁下。
季显似是也认得刘统领,一时没绷住,背过身笑得前仰后合。
于初夏:“……”
她下手有那么重吗?兴许是刘统领身子骨太弱吧。
因着心虚,她故意躲开岑暮迟询问的眼神,拉着季显说话。
“我二人乃是修士,下山历练时途径仙京。你放心,我们只在意城中异象,不会干涉凡人生死,亦不会将你的事情透露出去。”
力量悬殊,也由不得季显不信。她很快权衡利弊,面上堆起和煦的笑:“我该如何帮你们?”
与聪明人相交果真是爽快。
于初夏取出琉璃瓶,其中黑气已经完全吞噬妖气,正在瓶中跳窜撞击。
“仙京城中有人用黑气操纵小妖行恶,所求为财。我们循着它去了玄武门,因着天道限制,不好硬闯,不知首辅大人可否将宫中情形告知一二?”
季显沉吟片刻,道:“圣上龙体康健,又有大国师护着,想来无恙。我乃外臣,对后宫并不知情,剩下的便是两位皇子与内侍。”
身为臣子,不便议论皇家,是以季显顿了顿,面露犹疑。
昭王接话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成日只会贪睡,不像能与虎谋皮之辈。”
斜斜倚在墙边的岑暮迟忽地出声:“那大国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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