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下的飞机。”谢堂叔端着手里的参茶,“老爷子下月就到,你先坐会儿,厨房马上开饭。说起来,咱们爷俩儿也好久不见了。”
说完,就起身往餐厅的方向走。
至于宋晏池身边的骆书禾,则被他故意忽略了,连眼神都吝啬瞥一下。
“我赶时间。”宋晏池回绝,“说几句话就走。”
谢堂叔国字脸微沉,“我刚回国不久,陪我这把老骨头吃顿饭怎么了,什么话等我吃完再说。”
把倚老卖老的高姿态摆了个彻底。
骆书禾听着,默默抿唇,看来这个堂叔是故意的啊!
想给宋晏池下马威吗?
她抬手,抓住宋晏池薄薄的手掌,安静的靠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宋晏池低头看她一眼,黑眸沉静。
“御野,过来吃饭。”谢堂叔苍老的声音传来。
宋晏池依然是那句话,“我赶时间。”
说完,一旁的关维就迅速行动,走进餐厅,不等任何人反应,长腿直接踢出。
一个干脆利落的横扫。
“哗啦!”
餐桌被大力踹翻,上面的碗碟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关维!”谢堂叔怒喝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大胆!”
一个小小助理,也敢砸他的餐厅?
谢堂叔气的双眼冒火,盯着宋晏池,“这是你教出来的好属下?”
“我说了赶时间。”
宋晏池抬眸,慵懒道,“谢堂叔想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么?”
那一声谢堂叔,非但不恭敬,反而充满讽刺。
“你……你好啊你……”
谢堂叔重重喘气,想发作,却又生生忍下来,“你要说什么?”
宋晏池牵着骆书禾的手,对谢堂叔说道,“谢堂叔,这是骆书禾,我的人。”
他语气一顿,黑眸阴厉而冰冷,“让你们手底下那帮杂碎离她远点,今天的事,没有第二次!”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的温度立刻冰冷如霜。
“我看你是反了!”
谢堂叔猛拍桌子,眼神冷酷,“为了这么个女人,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宋晏池,你可别忘了,堂子里的长辈可都还没死呢。”
“既然没死,那就要惜命一点。”宋晏池周身散发出寒气,“不要年轻时拿刀砍人都没死,临到老了,却不得善终。”
这是明晃晃的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啊!
谢堂叔气的差点脑梗,嘴唇剧烈颤抖,“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咒我?我告诉你,我跟你爷爷打江山的时候,还没你呢。等老爷子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看看你身为龙家子孙是怎么对我们这些元老的。”
“只是提醒谢堂叔罢了。”宋晏池牵着骆书禾的小手,全身绷紧如一张饱满的弓,“如今的江湖早不是你们打打杀杀的江湖了,别动我的人,什么都好说,动了,那就要承担下场。”
“你……你……”谢堂叔气的手直抖,恶狠狠的瞪着他。
宋晏池一双黑眸全是冷傲的霸气,他居高临下的睨着餐厅的人,凌厉启唇,“骆书禾不是别人,是我的人,我的人,就不能动。”
“谁、也、不、行!”男人磁性的声音充满霸道,“我爷爷也是如此。”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让谢堂叔整个被镇住,猛地后退几步。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宋晏池很狂。
却是第一次领教。
二十年前那个孤立无援的小男孩如今已经彻底长大,成了一头强势又危险的雄狮,轻易就能将他扑杀。
“好好好!”谢堂叔咳嗽几声,“你什么都不怕,那你怕不怕这个……”
说着,就见他纹满图腾的胳膊猛然抬起,手里多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宋晏池的眉心。
“不要以为你姓龙我就怕了你,我谢文彪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就是当年你爷爷也要对我礼让三分,龙家的堂口这么大更是我们这些元老打拼出来的,你为了一个女人,不念情谊,我今天就替老爷子清理门户。”谢堂叔冷酷的语气充满杀机。
真是气死他了。
他帮龙家打天下的时候,宋晏池还是个小屁孩儿呢,现在居然敢威胁他……
谢堂主毫不犹豫的扣下手中的扳机……
“小心!”
骆书禾见状,想也不想的推开宋晏池,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
“砰!”
惊天动地的枪响!
整个客厅似乎都震动起来。
宋晏池黑眸剧烈收缩,快速冲过去,把骆书禾搂在怀里,气息急促而紊乱,“倾心,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骆书禾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那可是枪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下意识的替宋晏池挡枪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宋晏池的感情已如此深厚。
为了他,哪怕是死,也甘愿。
偌大的客厅是死一般的寂静。
半分钟过去了,骆书禾才从劫后余生的恐惧中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身上不疼不痒,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那谁中枪了?
骆书禾透过宋晏池胳膊的缝隙看过去,发现谢堂叔身后的墙壁上多了一道弹痕,他手里的枪早就被关维夺走。
“那一枪是你开的?”她小声问宋晏池。
“恩。”宋晏池依然抱着她,胳膊很用力。
骆书禾抿唇,心头涌上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那个谢堂叔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样子。”骆书禾小声问着。
“没事,爷爷的老部下罢了。”宋晏池摸摸她的脸颊,把人抱在怀里。
想到她刚刚扑过来替自己挡枪,胸口就堵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没事!”
察觉到他的紧绷,骆书禾轻轻摇头,“别担心。”
宋晏池看着谢堂叔的方向,深邃黑眸迸出碎冰般的利芒。
“这一次,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不跟谢堂叔计较。下次,我的子弹不会再偏了!”
谢堂叔面色铁青。
“我们走。”
宋晏池抱着骆书禾,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残害和一颗冰冷的子弹。
谢堂叔站在原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一屁股坐回椅子,重重的喘气,“远航,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什么背景?”
居然能让一向冷心寡情的宋晏池如此看重。
“只是个落魄千金罢了。”林诗晴想到宋晏池为了骆书禾动枪就满脸嫉恨,“没有任何背景,对付起来很容易。”
谢堂叔摸着手里的扳指,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