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下,宋千羽猛地睁开双眸,只见白茫茫一片,耳边传来一阵吵闹。
正欲起身,吵闹声越发激烈。
“全都死了?”
“可不是嘛,三具尸体,凶手也太狠了,惨啊!”
“脸都被吃了,哎哟,会不会是好食人脸皮的恶鬼索命?”
“她们死了,那二十五名失踪的少女被掳走半个月了,至今一点线索都没有,要不是恶鬼索命,咋会一点痕迹都没得?”
恶鬼索命?
死人?
刹那间,宋千羽眼前不断闪过不同的画面,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般涌来,充斥着她整个大脑。
宋千羽,大冥王朝大理寺少卿嫡***,生母早亡,父亲另娶。
住柴房,吃猪食,被继母虐待,父亲打骂,奴仆欺辱,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一个月前,被困在家中十五年的原身奉父亲之命与随从前来正合县外母家代母探亲,踏进正合县辖区不久,一个身影突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当场将随从斩杀,并将她打晕装进麻袋掳走,后掐死弃尸荒野。
胆小如鼠,人人可欺,出门就死。
我擦!
这身份和运气,敢再烂一点吗?
她宋千羽好歹也是堂堂二十一世纪顶尖法医,年仅二十岁担任华国第一大学法医学系博士导师。
一手捏骨塑面的技能,神乎其神,享誉全球。
可惜接连验尸两天两夜的她,猝死在解剖台上,一醒来,穿越到了与她同名同姓的原身身上。
这开局,烂得无以复加。
“大人,不行啊,这,这尸体的脸都被毁了,白骨显露,根本就无法辨认死者样貌......”
“小民敢断言这三名死者死亡时间至少六个时辰,皆是被人勒死,面皮是被人整片割下,再将肉全部剔除......还原死者面貌,难于上青天,您就是把小民杀了,小民也无能为力啊。”
“你是仵作,这是你的职责,本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定要将死者相貌复原,否则你就别干了!”
死者?
毁容?
宋千羽眼睛倏地睁大,身上的不适顿消,出于职业本能,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白布坐了起来,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这都干不好?还破什么案子!”
“都别动,放开那具尸体让我来!”
“诈......诈尸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一时间,周围的人吓得不轻,纷纷抱作一团或是落荒而逃,眼里满是惊恐。
“诈你丫的尸!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立刻准备鱼鳔、猪皮,放入少量石膏用大火熬制,备用。”
“另外给我一副羊肠手套,清理现场,十步之内不许有闲杂人等逗留!”
宋千羽一字一句,郑地有声,干净利落。
话音刚落,宋千羽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惊悚目光,径直走向摆放在草席上的尸体,猛地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身侧随风而来。
两颗血淋淋的脑袋映入眼帘。
两对眼球瞳孔扩散,泛着恐怖的白色,面皮尽毁,脸上不挂一丝赘肉,暗红的血液紧粘在头骨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鼻骨整个被削了去,双唇被整齐割下,两侧嘴角咧到耳后,仅有丝丝血肉将上下颌粘连。
面目全非。
握草!
究竟是怎样的凶手,下手如此之狠,之毒!
“都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我动起来!”
宋千羽眸光一沉,怒喝了一声。
这群人也太懒散了!有没有点职业精神?
随着她话音一落,几名衙役迅速拔刀,不约而同看向一旁的县官,一个个蠢蠢欲动。
“大胆刁妇......”
只见身着青色官袍的正合县令刘付,一见她触碰尸体,满面怒意,气势汹汹就要上前拦住狂妄的宋千羽。
就在他迈出脚的刹那,一把铁扇挡在刘付面前。
“照她的话做。”
一道冰冷的声音悄然响起。
“可......”
正合县令刘付满面憔悴,为难的搓着手,一抬眸却见榕树下那白衣男子眸子闪过一抹青光,吓得他面色瞬变,下意识应了一声连连后退。
吩咐左右将宋千羽索要的东西取来,清理现场。
榕树下,秦御一袭银白色华服,随意坐在凸出地面的树根上,眸光如箭,紧盯着眼前那胆大如牛的陌生女子。
整个大冥王朝,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吆五喝六。
这女子胆子可真肥!
看着宋千羽一脸肃穆,从容不迫的翻动尸体,秦御眸光意味不明。
“主子,属下刚才查过,这女子分明已经断气,如今死而复生怕是当中有妖!”
“说不定她知晓内情,您让她触碰尸体,万一她从中搞鬼,这案子陷入僵局,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定会以此针对您......”
秦御身边的侍卫吉阳压低声音,泛着寒光的双目满是警惕。
说话间他攥着三尺长剑的手紧了几分,拇指抵着剑柄,随时可能出手斩杀了这可疑的“死者”。
秦御面若寒霜,黑眸中映着一抹倩影,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中铁扇,薄唇轻启,“有没有妖,本王自会断明,不过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胆量。”
“死者”验尸,有意思。
满是落叶的地面上,两具尸体静静躺着。
泛白的眼球暴突,黑红的口腔张开可见一个血洞向里延伸,仿佛是死者无声的哀嚎喊冤。
看着两具被凶手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尸体,宋千羽心中五味杂陈,如此变态的杀人手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收起思绪,宋千羽神情肃穆,屏蔽一切杂念,全神贯注在死者身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白衣男子,双眸冷厉,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记!”
只见宋千羽神色凝重,仔细翻看死者头部,轻车熟路检查,“死者头部无外伤,发散凌乱,面皮由发根至下被利刃剥开,血肉毫无保留,刀口整齐,干净利落,从刀口上看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
“死者衣衫不整,脖子、肩膀有外力压迫形成的伤痕,呈现黑紫色,脖子上有一道勒痕,交叉于颈后无肌肉反应,是死后造成。”
宋千羽面色阴沉,顿了顿,再次钻进白布下,仔细的检查死者身下。
只见一道道花式刀痕从耻骨联合延伸到大腿处,微微一触碰,露出带着白骨和几条已然被切断的大动脉,顷刻间黑紫色的瘀血溢出,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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