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昭低笑,咬了一口她的下巴,“那我走了。”
“嗯。”
她想把人送到门口,却被男人抱回床上,“太晚了,你早点歇息。”
叶辰伸手摸了摸他的胡茬,被捉住手腕,“失礼了,下次见你定然仪容齐整,完美形象。”
“我又没嫌弃,你累了这么久,快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
叶辰送上晚安吻,才依依惜别,仰进绵软的绯色床褥中,甜甜入梦。
第二天,她是被府里的下人吵醒的,睡眼惺忪地探出窗外,楼下的侍女们兴奋地交头接耳,叶辰问了一声,“什么事这么开心?”
“公主您醒啦,咱们大小姐终于要成亲啦!”
“什么?!”
怪不得昨晚贺倾辞没回府,难道是和沈小侯爷......
这个进展确实有点快啊,不过贺家人向来不受礼教束缚,喜欢的人就大胆示爱,没有什么非要成亲才能洞房的规矩。
她梳洗完兴冲冲地往主厅去,如果真的能料定亲事,父皇就不会赐婚了,省得其他人惦记。
她还没跨进门,就被惊得咂舌,长长的聘礼队伍直排到了大门外。
舅舅坐在主座上,正和建安侯沈尧笑着谈话,见她来了,冲她招手。
“玉儿。”
“舅舅,沈伯伯。”
叶辰眨了眨眼,“沈伯伯这是......来提亲啦?”
“犬子顽劣,能被阿辞看上,是他的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伯伯可别这么说,这次多亏了你们,才能抵挡住叛军,小侯爷可是立了大功呢。”
“公主谬赞了,沈某分内之事。”
门口两人打打闹闹地进来,贺倾辞朝座上长辈行了一礼,沈胤川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我说了会负责。聘礼是知道你要回来时,就备好了的。”
贺倾辞斜睨他一眼,“谁说我要嫁了?”
“什么?你......你昨晚说得好好的,怎么能反悔呢!”
“昨晚是你情我愿,可是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
“阿辞,你!那你要对我负责!我可是黄花大少爷呢!”
贺倾辞憋着笑,轻咳一声,“我不想负责行不行?”
沈胤川明显急了,“不行!你要是反悔,我......”
“怎样?”
“我就......”他直接往堂下一跪,“贺伯伯,我入赘行不行,这辈子,我非阿辞不嫁!”
沈尧以手扶额,不想认这个儿子了,虽然他对两人的婚事一万个满意,但也不要这么不值钱的样子行不行,他建安侯府的脸往哪儿搁。
贺唯笑着赶紧把人扶起来,“阿辞若是不中意你,你连她一根头发丝也休想碰到。”
沈胤川奔到贺倾辞跟前,一脸期待,“真的吗?你......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贺倾辞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当然是......假的。”
“什么?!”沈胤川眼眶都急红了,贺倾辞才认真地看着他。
“逗你的。”
“那你是,答应了?”
贺倾辞笑着点头,他兴奋地一把将人抱起来转了一圈。
叶辰在一旁看着,鼻头有几分酸,这一世,终于不再是草革裹尸,有情人阴阳两隔了。
婚事定在一个月以后,武威军全部归来之时。
叶辰盘算着去铺子上挑些礼物,便出了门。
等办完事,她想着还是去陆府一趟,父皇虽然没有追究陆汐柔的罪责,但丧事不宜伸张,只能悄悄下葬,尽管陆汐柔屡次害她,出于礼节,她还是得去一趟。
她先行去了古玩店,里面存了好些价值不菲的玉器瓷器,刚踏进门,那掌柜的一见是她,顿时跟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慌。
“公......公主殿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掌柜这话说的,我自己的铺子我还不能来吗?”
“能来,当然能来。您坐,不知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叶辰报了几件古董的名字,“先搬出来我看看,从里面挑一挑。”
掌柜的抹了一把汗,陪着笑,“您稍坐,小的这就去办。”
他先是同小二低声说了几句,那小二便说有事出了门。随后拿出库存清单翻了好一会儿,朝叶辰抱歉地笑笑,“公主,您挑的这几样,已经都卖出去了。”
“全都卖了?”
“是啊,这库存记录上,已经没有了。”
叶辰皱着眉,有些疑惑,里面有一件玉器十分珍贵,她之前还想着进献给父皇当做寿礼的,后来选了刺绣屏风才作罢,那东西可以说是镇店之宝,真要卖,至少十万黄金起。
“什么时候卖掉的,你把账本拿给我看看。”
掌柜的有些犯难,“不是小的不拿,这铺子的账平日里都是叶管事管着,恰巧前几日汇总账,账本都在府上呢。”
叶辰起身,“那行吧,反正我也要回府。”
行到门口,她突然转了回来,掌柜的见她去而复返,刚松懈下去的心又提起来。
叶辰眼底有几分冷,“带我去库房看看。”
第97章铤而走险
掌柜的上前一步挡在叶辰身前,“库房里都是陈年积的灰,公主殿下金尊玉贵,那地方如何去得?”
叶辰眯了眯眼,越是拦,便越是有猫腻。
“不妨事,从前我打理这些铺子时,没少进过库房,钥匙给我。”
掌柜仍是不让路,“公主,别为难小的......”
叶辰伸手一拂,掌柜的被推开一边,她径直往二楼去。
方才那小二去而复返,朝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拧巴着一张脸,无声道:真要如此?
那小二拽过他手里的钥匙,朝叶辰跟上去。
“公主,小的给您开门。”
叶辰已经停在库房门前,示意他打开锁。
房里有些暗,她让小二点了一盏灯,叶辰进去寻了一圈,见那玉器好端端的还放在那里。
“这不是还在吗?为何说已经卖了?”
那小二陪着笑,“这货品太多,或许是掌柜的记错了也说不准。”
叶辰狐疑地看他一眼,伸手摸了摸玉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把灯盏给我。”
那小二没动,叶辰走过去一把夺过来,朝玉器上仔细照了照,瞳孔陡然张大。
“这......这是赝品!”
还没等她抬头质问,那小二已经闪身出去,将库房门“砰”的一声合上,咔嚓便上了数道锁。
“你干什么!”
叶辰迅速奔至门前,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古玩店为了防窃贼,库房没有窗户,大门是用精铁铸造,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这些人竟然将她店里的东西私自倒卖,再以次充好,简直无法无天。现在事情败露,竟敢铤而走险将她关在这里!
叶辰掏出疏狂,想从缝隙处伸出去砍断门锁,可缝隙太窄,她只能先从里面砍出些痕迹。
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脚下有液体从门缝淌了进来,她蹲下一闻,是火油!
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叶辰大惊失色,他们疯了吗?竟然想杀她灭口?!
外面已经点了火,火苗顺着油转眼间就窜了进来,叶辰慌忙朝后躲,四处搜寻着有什么可以扑火的东西。
可这里不是玉器瓷器,就是些易燃的漆器,要是有婵丝缎就好了。
她迅速将易燃的木制品从火油边挪开,免得烧得太快。
但这也不是办法,库房里已经充满滚滚浓烟,叶辰捂着口鼻,再这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库房是砖瓦结构,虽然没有窗户,但也一定设有通风的小孔,她拼命掐着人中让自己清醒神智,在墙壁四周摸索,终于在几个不起眼处发现了巴掌大小的活页铁片。
她用将铁片尽数劈下来,贴在孔洞处朝外望,有一处正好朝着主街,叶辰定睛一看,有城防司的人骑着马正在巡街,有救了!
喉咙里呛了烟,她嚎了几嗓子,全是沙哑的破音,只能掌下运力,将疏狂通过小孔猛地掷出去。
杜文州骑在马上,昨日忙了一天,终于将京城治安重新恢复,今日继续按例巡逻,免得有什么漏网的宵小之徒。
一把柳叶匕首从天而降,一刀扎进马身,马儿吃痛直接把他甩飞下来,“有刺客!”
杜文州大吼一声抽出佩刀,接着一根利器破空而来,刚巧插到他头顶上。
他吓得一愣,抓下来一看,簪子?!
到底什么地方来的?!他举头环视,终于在一家古玩店的二楼发现了一个小孔,不停有簪子玉佩朝他身上扔过来,恰好能打中他。
杜文州拾起一块玉佩,上面写了“昭阳”二字。
“公主?!”
那二楼已有浓烟飘出来,杜文州怒目圆睁。
“不好!快救人!”
他带着人冲进去,古玩店已经空无一人,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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