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嘉已经知道跟着他进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跟着齐昊走进了夜色。
齐昊走到一个很多人的沙发上坐下,而后点了一桌的酒,等酒都上齐了,懒洋洋的指着那些酒瓶道:“把这些全都淋头上,就像当初你淋我一样,哄得我开心了,我就给你钱。”
林柔嘉扫了一下,浑身一颤。
林柔嘉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腰部的位置,那儿的伤口仿佛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不愿意?”
林柔嘉赶紧摇头,立马拿过一瓶酒,决绝道:“我愿意!”
说罢,她打开酒瓶,想也没想,就朝着自己头上狠狠淋下!
“光淋有什么意思,说点话啊。”齐昊又开始命令。
林柔嘉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淋一边大声道:“我是瘌蛤蟆,我是瘌蛤蟆,我是瘌蛤蟆!”
如了齐昊的意,他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林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啊。”
她腰部的伤口还没好,又穿得单薄,伤口处隐隐像是有血渗出来,但她全然不江。
她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只要齐昊没叫停,她便机械般的拿酒,开酒,一瓶又一瓶的淋下去。
她早已疼得意识模糊,在淋完最后一瓶之后,用带着血的手,颤抖地抓住齐昊的衣袖,“齐少,可以了吗……”
她听见齐昊皱了皱眉,拂了拂衣服上的血,“啧,真扫兴。”
“既然淋完了,那就继续磕头吧,我看你刚刚跪在外面磕头也挺有意思的,磕得我满意了,我立马打钱。”
想到这儿,林柔嘉想也没想就跪了下来。
“我磕,我磕!”
说完,就重重磕起头来,每一个都能见血。
第七章 随便
“别光磕啊。”齐昊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刚你说的那个瘌蛤蟆挺有意思的,继续说啊。”
林柔嘉忙道:“我是瘌蛤蟆,我是瘌蛤蟆,我是癞蛤蟆。”
一个,两个,三个……
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力求齐昊的满意。
昂贵地毯上浸满了鲜血,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
有人偷偷拉住了齐昊,低声提醒:“齐少,这是江总的地盘。”
齐昊挑了挑眉,下一瞬,竟不知道朝着哪个方位高声道:“江总!我借你个夜色员工陪着玩玩,没问题吧!”
江总……
江承望……
原来,他一直在这儿。
林柔嘉眼前模糊一片,只能听见江承望冰冷的声音传来:“随便。”
随后,她听见江承望吩咐身边的助理,连语气都像是柔了几分:“帮我订一束夏栀最喜欢的百合花,我要去她的墓地看她。”
林柔嘉恍恍惚惚的看了他几秒,而后继续将头砸在地上,一个个比一个磕得重。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磕了多少,只知道最后实在体力不支,晕在了一片血泊中。
在晕倒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您满意了吗?”
……
林柔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
她刚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发现腰腹间一阵疼痛,一摸,这才发现是被包扎过了。
正在愣神之际,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
“柔嘉,你怎么就起来了,快别动,你的伤口才刚包扎好。”
男人连忙走过来,林柔的按住她的肩膀。
“傅蘅学长?”
林柔嘉刚想问,为什么傅蘅会在这儿,但突然又想到,当年在学校,傅蘅本就立志去国外学医,现如今五年已经过去了,成为医生也是必然。
“柔嘉?”傅蘅的声音再次唤回林柔嘉的思绪,他站在她面前,眼底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惊诧,“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傅蘅死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头发枯黄,双目无神,满身伤疤的人,竟会是曾经那个人群中最耀眼的公主。
那时候,无数人为她着迷。
他也为她着迷。
见她只低着头不说话,傅蘅攥了攥拳,眼底的心疼越来越浓,语调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我还想问问你,你腰间的手术又是怎么回事?连缝合都没有做好,你还去碰酒,你知不知道,术后感染,你很有可能会死!”
“柔嘉,其实你的事我一回来就听说了,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去杀……你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我帮你。”
“傅蘅学长!”一直沉默着的林柔嘉听到这浑身一抖,立马颤抖着摇头,“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江承望恨她入骨,只要和她有一丁点关系的人,他都要赶尽杀绝。
她的人生已经毁了,不能再连累傅蘅了。
第八章 代价
傅蘅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病房外有护士在急着叫他。
“傅医生!手术时间到了!”
傅蘅看了一下手表,没办法,他只好抬手摸了摸林柔嘉的头,“柔嘉,我还有一台手术,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手术完,再来找你!”
说罢,便急匆匆开门离开。
而看着傅蘅离开后,林柔嘉才强忍住身上的疼痛,摸出身上的手机。
这个手机还是陈伯给她的,说到时候方便联系。
她连忙拨通了陈伯的电话,想问问齐昊给的钱有没有到账,却被告知,卡里只打过去一块。
怎么会是一块!
林柔嘉崩溃至极,她早该想到的,齐昊羞辱她本就是为了报仇,自然最后还会摆她一道!
“陈伯,你跟那些债主周旋一下,问能不能再宽容几天ʟʋʐɦօʊ,我去筹钱,一定把钱全部凑齐!"
“大小姐,没用的。”陈伯叹了口气,“这些债主都是听江承望的话行事,就算还清了,也一定还会再有别的事来为难林家,只要江承望一日不放过我们,林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江承望……
又是江承望!
她甚至来不及觉得无力,只能赶紧挂断电话,连忙出院去找江承望!
林柔嘉是在夏栀跳楼处找到江承望的。
那儿堆满了生前她最喜欢的玫瑰花,江承望看样子已经在那儿坐了很久,他正在低头说着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夏栀的照片,那种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眷恋和林柔。
林柔嘉朝他走过去,而后,缓缓朝他跪了下来。
“江先生,您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求您放过林家。”
江承望神色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他语气冰冷,和方才判若两人,“放不放过,得看你的诚意。”
林柔嘉含泪看着他:
“我坐了五年牢。”
“腿废了。”
“这辈子都得背着一个杀人犯的名号。”
“一辈子回不了家,没人看得起我,连路上的乞丐都能对我吐痰,受尽羞辱。”
这样,还不够吗?
江承望声音愈发冰寒:“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不是你,夏栀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成为首屈一指的钢琴家,无数鲜花掌声围绕,她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会好好的看这世界,而不是,长眠冰冷的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林柔嘉,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凭什么夏栀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却还能阅尽世间繁华?"
林柔嘉浑身一震,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