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不亚于回灵丹的功效，能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
同样，如今的洛环月是需要的。
可她却放弃了。
洛环月却只是清浅一笑，目光坚定：“他比我更需要，不是吗？”
“顾远舟失血过多，到现在还不醒来，没有这粒丹药，那便永远不会醒了。”
苏玥清心头一顿，喉间微微哽塞。
半响，才吐出一个字：“是。”
她不能骗人，可是换作是自己，却做不到如洛环月般无私。
下一刻，眼看着洛环月将那丹药喂进了顾远舟的嘴里。
心口苦涩止不住的难受，一刀一刀，彷如被凌迟。
这粒丹药给了顾远舟，两人都无比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洛环月却反过来安慰苏玥清：“玥清，不用为我难过，你不是说还有三年吗？”
第20章
她佯装出的虚弱笑容让苏玥清一度红了眼。
“保守估计是三年，但……”苏玥清声音都在发颤。
可洛环月目前这副羸弱的身体，彷如大风随意一刮就会倒下，哪里还有三年。
只怕，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后面的话，苏玥清没有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将手里的药端给她：“喝了吧，喝了你会好受点。”
洛环月虚弱一笑：“多谢。”
随后，便一口仰头喝下。
痛到极致，竟连药都不怕喝了，也不觉得苦了……
她看着那空着的药碗，嘴角溢出苦涩的笑，从前，那个喝药怕苦的洛环月，真的再也不见了。
喝过药，洛环月渐渐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
顾远舟不会这么快苏醒，丹药要在他体内游走，将他浑身的血液重新凝聚。
估摸着，尚且需要两日。
洛环月眼前一片昏花，实在有些撑不下去，只得抱歉地说：“我可能要去睡一会。”
苏玥清扶着她来到隔壁屋子，给她关上木窗。
离开时，轻声的说：“放心，我会守着顾远舟。”
听到这话，洛环月才沉沉的阖上眼睛，放心的睡了过去。
……
议事殿，萧望辰赶在丞相进殿之前，换好衣袍，坐在高台之上阅批奏折。
丞相进来时，眼神微微一怔。
随后，装作如常对萧望辰行礼：“陛下。”
萧望辰抬眸，俯视着台下的丞相，深沉开口：“丞相有何事如此着急？”
“朕说过，这几日将在议事殿专心处理国事，任何人都不能打搅！”
不容置疑的语气重重给了丞相一个下马威。
“是老臣忧思心切，请陛下责罚。”丞相微低着头，跪下说着。
高台之上，萧望辰停顿了一瞬，便爽朗一笑。
“丞相严重。”
羽翼还未丰满，此时并不是与丞相抗衡的最好时机。
思及此，萧望辰掩去眸中怒意，起身走下台，扶起跪在地上的丞相。
“丞相如今已年过花甲，可要小心点身子骨，何事需要您急匆匆来议事殿求见朕？”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许丞相眼眸微沉，随后恢复如常：“老臣是担忧陛下，几日不见陛下……”
“朕无碍，只是忧心此次的战况。”
萧望辰倏然淡淡打断：“要是无事，丞相便请下去吧。”
话落，丞相并没有离开，而是拱手道：“如今南夷大军已节节败退，不知陛下和小女的婚事……”
萧望辰勾唇，不怒自威：“朕自有考量，大军败退，我朝也损失惨重，需要修身养性。”
“当务之急，应当把重中之重放在将士的安抚上，丞相，你认为朕的考量如何？”
丞相盯着萧望辰，随后微微一笑：“陛下长大了。”
“多谢丞相。”萧望辰嘴角微勾。
言罢，丞相吃瘪的告退。
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了萧望辰一人，他这才抚上发痛的眉角，脑袋昏沉。
“陛下，您没事吧？”
高总管走了进来，将萧望辰扶到一旁。
萧望辰睁开双眼，幽幽开口：“传朕口谕给许婉凝，皇后大典将延期！”
第21章
丞相府。
“砰——”
许婉凝面容冰冷，一怒之下摔碎了房中所有的花瓶。
丫鬟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直到丞相进来，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许婉凝眼眸微红，声音沙哑：“爹爹，望辰哥哥说要延期皇后大典，他怎能如此对婉凝？”
丞相冷眼晲她，声音低沉：“他如今是陛下，有何不可？”
许婉凝拿着花瓶的手一顿。
沉默了会，反驳道：“望辰哥哥从小就疼惜婉凝，他不会的。”
“疼惜？”许丞相冷笑，“婉凝，你怎可如此天真，你当真萧望辰疼爱你？”
许婉凝霎时白了脸：“爹爹，您这话是何意？”
话落，许丞相叹息一声，他只怕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许婉凝依旧不明白，拽着许丞相的胳膊，咬唇问：“许家为大楚尽职尽责，望辰哥哥也定是真心对待婉凝的……”
话未说完，许丞相便冷冷打断。
“以前他不是陛下，身份不同，婉凝，你要长点心眼了。”
“洛环月为大楚捐躯，遗体没有带回来，萧望辰便闭门三日不出，这些你都还察觉不到吗？”
屋内一片寂静。
许婉凝没说话，她只是放下了手。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亦不可置信。
丞相深深叹息，转身欲走。
许婉凝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可是这皇后殿下，只会是婉凝一人。”
“再说洛环月都死了，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
萧望辰说过的，她是他唯一的后宫，唯一的皇后殿下。
她可是当朝的丞相独女，从小锦衣玉食，掌上明珠，洛环月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比！
丞相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沉声道：“婉凝，你如真想坐稳这皇后之位，便要仔细想想。”
话落，手落在她的肩头。
“如何真正拿下萧望辰的心。”
萧望辰刚登基，朝堂局势尚未明朗，所以急需他这个丞相。
这才选上了他这个宝贝女儿。
可这些，从小天真的许婉凝并不知晓，他也无法说。
丞相走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婉凝看着满屋的狼藉，想着刚才的话，脑海里倏然闪过之前萧望辰下意识维护洛环月的画面。
突然，心蹭蹭慌乱了。
“难道，望辰哥哥你真的喜欢那个洛环月？对婉凝的都是假的吗？”
不可以，她可是丞相之女，多少王权富贵上门求亲，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因为，小时候在皇宫落水被萧望辰所救，便情根深种。
“不，绝不会的，皇后之位，一定是我的。”
思及此，许婉凝想起来丞相临走前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转而，动身前往皇宫。
……
深夜，洛环月渐渐醒来，睡了一会也有了点力气。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白雪，缓缓下床起身。
伸出手去，雪花落在手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凉，可她却没有收回手。
苏玥清将披风搭在她的肩头，洛环月回眸一笑：“多谢。”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漫天的白雪。
过了一会，苏玥清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今后有什么打算？”
洛环月只是望着天空，答非所问：“顾将军醒了吗？”
“还没有。”苏玥清回着，“你要等他醒来吗？”
洛环月摇头：“既然大家都以为洛环月已经死了，那便就是死了。”
第22章
“青峰峡之战后，这世上便没有洛环月这个人了。”
苏玥清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洛环月看着雪，又像是在看着什么，却只是说：“等我身子有力气些，我便离开这。”
“去哪？”苏玥清没察觉，清冷的声线中带着点急促。
洛环月抿唇微微浅笑：“天大地大，总会有我的容声只处。”
“你是不打算回京城了吗？”
“不知道，或许会在熟悉的地方，找一份工，简单的活着。”
不知为何，苏玥清听着，总觉得这话很是忧伤，但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当初我救你，是因为卜算到你命不该绝。”
“如今，你既决心忘记过去，那便就去追寻你的自由吧！”
自由？
又是这两个字，洛环月眼眶一瞬泛红。
曾几何时，在皇宫中唯一对她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