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成为朝堂之争的牺牲品,但本宫也绝不会觊觎一个心里装着旁人的夫君。”
秦砚垂眸:“是臣的错。”
安乐惋惜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与秦砚继续说这件事,而是朝着马车外吩咐:“送我回公主府。”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安乐下车后,朝秦砚笑了笑:“记得本宫说过的话。”
看着秦砚的马车缓缓远去,安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夫婿人选,可惜,心里有人了。
那个人,还是楚意晚。
看来,自己又得物色下一个人了。
将军府,灯火通明。
我站在灵堂里,我娘跪在我的灵枢前,双眼红肿又无神。
楚繁霜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低低开口:“娘,吃点东西吧,意晚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您这般模样。”
提起我的名字,我娘又想哭了。
她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秦砚呢?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不来陪着意晚?”
楚繁霜眼睫颤了颤,轻声解释:“他刚从塞北回来,事务缠身,应当还要过两天才来。”
我娘没有怀疑,端过那碗粥,低低道:“他要来,意晚才能走的安心,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我看着我的灵位,心底泛起一点苦意。
秦砚来或不来,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我们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夜深人静时,秦砚来了。
他穿着玄色衣服,从黑夜中无声无息,他在我灵枢旁坐下,低低道:“我已经跟陛下说过当年那场战事的疑点,陛下也放手让我去查了。”
“意晚,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找到陷害你的凶手。”
秦砚眼里露出一丝压抑极深的痛意。
“若是当初,我信你,是不是就不会将自己陷入现在的境地?”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秦砚也没有继续吐露的意思,只是靠着我的灵枢,不知眼里在想什么。
莫名的,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楚繁霜走进来,见到坐在灵枢旁的那个人,先是一惊,认出来人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做什么?”
“祭拜。”
楚繁霜点上了新的沉香插在炉中。
“秦砚,回去吧,将军府与意晚,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只一瞬,秦砚眼眶骤红。
第16章
烛火在灯笼里跳动,在秦砚的眼里闪动。
我从那簇光亮里隐7V约窥见他有落泪的想法。
我心脏处传出一阵难以言喻的闷疼,我自嘲一笑。
这三年,无论我看见他如何冷漠,但看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还是难受。
楚繁霜看着他如此,应当也是不好受。
她看着秦砚,声音缓了些许:“秦砚,别怪我心狠,若意晚还活着,她也不想掺和进一场三个人的感情。”
楚繁霜很了解我,秦砚也知道这一点,他听见我名字时,眼瞳震颤,像是将心底的情绪狠狠压下去。
他站起身:“繁霜姐,我知道了。”
他清隽的背影萧瑟至极,一步步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没有追上去,我跟他早就应该结束。
如今,我只是在想,要如何找出当初陷害我的凶手。
以秦砚的手段,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的灵枢,并未停满七七四十九天,原因很简单,从塞北带回来的药,不够我维持现在的模样了。
楚繁霜和我娘都不希望看见我溃烂的模样。
送我出殡那天,长安城内很安静,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自发的走到了我的灵枢后跟着上了山。
等到山脚下时,已有数千人的规模。
等到楚家祖坟时,他们便停下了。
我的灵枢被合上那一刻,我的魂魄一阵动荡,像是有什么在冥冥之中抓住了我一样。
我茫然四顾,我该走了吗?
可那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又消失了,快的像是我的错觉。
当我的墓碑被立起来时,我听见山下百姓的声音。
“楚将军一路好走!”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人头,突然有些释然。
我不是将军府的罪人,我终于不是旁人口中的叛国贼了。
我轻笑了一声。
这样,就很好。
之后的日子里,我时而陪伴在我娘身旁,时而跟着楚繁霜去军营打转。
她重新踏进军营的那天,陈博荣前来负荆请罪。
他也是个狠人,将自己抽的浑身鲜血淋漓,生生咬着牙一声不吭。
楚繁霜就那么站在那里,漠然看着,等他实在支撑不住,才吐出一句话。
“我不怪你,但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看着她走进营帐的背影,鼻尖发涩。
如今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可她曾受过的伤害,却是真真实实的。
我不禁看了陈博荣一眼,却发现他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模样陡然一变,眼中尽是阴狠毒辣。
我眉心一跳,这样的心胸……怎堪带兵训兵?
可陈博荣分明是爹爹在时,提拔起来的副将,爹爹难道不知他的真面目?
我心中对他起了疑心,便多了个心眼,仗着自己不会被人发现,时不时去他营帐中看一眼。
陈博荣自那日后,却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日校场演武,陈博荣往自己的盔甲里藏了一柄匕首。
我皱眉,这种情况下,是要使用朝廷统一发放的软兵器,而且入场前,会有专门的人搜身。
我紧紧盯着陈博荣,到他搜身时,我看见他跟那人对上了眼神。
我心里一紧,那人竟就这么放过了陈博荣!
我跟在陈博荣身后,看到他走到一颗大树下,那里,围着一队他手下的兵。
陈博荣阴恻恻开口:“我打听过了,楚繁霜会下场,上头说了,这一次,一定要废掉她!”
第17章
我心脏一缩,看着陈博荣阴狠的嘴脸,急急朝楚繁霜那边跑去。
可我再度忘了,我只是个魂魄。
任凭我在楚繁霜面前说干了嘴唇,她也不能听见一个字。
我没法阻止她。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秦砚进来了。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这才想起,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长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我不朝秦府去,就见不到他。
这些天,秦砚一次都没有来过将军府。
可他的变化也太大了。
曾经沉着的黑眸中充斥着疲惫,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岁。
我莫名有些难受。
秦砚坐下后使劲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不可掩饰的杀意:“这就是全部的名单,你务必要将人困在演武场地中,一网打尽。”
楚繁霜接过他手里的名单看了一眼,点头:“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我听着两人好似早就商量好的话,一头雾水。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楚繁霜竟和秦砚达成了合作?
楚繁霜提着枪就出去了。
我跟在她身后,这才发现这片演武场的气氛不对。
每个人虽然看似随意,但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身子绷的紧紧的,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楚繁霜走到副将面前,声音很轻:“都准备好了吗?”
副将重重点头:“将军,我们绝不会放过陈博荣那伙叛国贼。”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陈博荣的计策。
我有些失笑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了。
演武在正午时分正式开始,步兵营尽数入场。
看台上,皇帝和百官齐坐其上,看台下,大梁将士整装待发。
秦砚手中拿着军旗猛地一挥:“开始!”
我看着无数士兵冲着那片密林去了。
演武向来如此,不会致死,但受伤在所难免。
我想起先前陈博荣的话,仍是觉得有些紧张。
我紧盯着密林中,果然不出一会,陈博荣一伙人就鬼鬼祟祟摸到了楚繁霜的所在。
看来,这次他们的准备很充足。
陈博荣面上带笑:“将军,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楚繁霜回头看到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便一起走吧。”
陈博荣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可他却看不到,楚繁霜正在把他们往早就设好的陷阱中带。
他看不到,埋伏在四周的兵士,也看不到那些对准他的弩箭。
到了空旷地带,陈博荣卸下了防备,朝楚繁霜狞笑:“我早就说过,娘们为将,不可取。”
楚繁霜皱了皱眉:“陈博荣,你在说什么?”
陈博荣也不再装模作样,径直从怀中掏出匕首。
见楚繁霜脸色微变,他笑的得意:“将军,当日你在军营中给我羞辱的时候,可想过今日?”
楚繁霜冷冷盯着他:“你害我从此不能正常行走,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陈博荣吐了口唾沫:“可你还是成了镇国大将军,我倒想问问,凭什么!你一个瘸子,难道就因为找到了楚意晚的尸体?她又算什么?”
“就因为你们姓楚,就能得到别人努力一辈子都踏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