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过去:“表妹,这一路就咱们二人,两辆马车多浪费啊。咱们乘一辆,还能说说话,也不寂寞是不。”
洛如馨回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拒绝了:“对不住表姐,我还要给母亲诵经,表姐在不方便。”
说完,便让又青撂下了帘子。
李新月撇撇嘴,想说什么,碍于洛德运骑着高头大马在旁边,没敢吭声。
她刚刚出来时,一眼就相中那辆马车了,又大又稳当,就连车顶的四角都挂着不知用什么做的香囊,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甚是好闻。
她还亲眼看见嬷嬷丫鬟往里放了雪白的狐狸毛垫子,上等的蜀锦靠枕,简直就像一个金窝窝。二话不说就要上去,谁知被那个叫福伯的车夫拦下了。
说什么那是侯爷专门给大小姐准备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随便用。
李新月一回到自已的马车上,愤愤地骂了一路:“得意什么,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等我表姨母来的,有你跟我求饶的时候。”
李玉堂却没管妹妹,整个心思都在前面的马车上。
随着马车行驶,阵阵香气扑面而来,仿佛里面还有少女的馨香,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前面的马车内,洛如馨刚刚的话也并不是敷衍李新月。
此刻双目紧闭,手持一串长长的佛珠,端端正正跪在蒲团上默念无量寿经。
在江南那么多年,虽然每年也都会请寺里的师傅给母亲做法事,每逢初一十五,清明中元节,她也会亲手抄经书。
只是无论怎么做,总觉得离母亲还是那么远。
今年终于回京了,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做一场大的法事,可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让她改变看法,她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再跟母亲分享,省的母亲在那边为她担心。
因为出来得早,太阳将将升起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法华寺的山下。
第57章 寺中“偶遇”
按照洛德运和洛如馨的意思,他们是要亲自爬上去的,以示诚心。
李新月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顿时傻了眼,她也不知道法华寺的山这么高啊,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洛如馨没理会她,已经换好了又青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护膝,紫芙拿着蒲团跟在一旁,三步一叩首地往山上去了。
李新月苦着脸偷偷拽拽大哥的衣袖,祈求般地看着他。
别说李新月,李玉堂看着这么高的台阶双腿也发软,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大伯,新月这几日身体不适,侄儿怕她一会儿在伯母面前失礼,所以……”
洛德运这才想起来身旁还有两个人,也并不在意他们是不是诚心,遂点点头:“嗯,身体要紧,你们去那边找个轿撵吧。”
山脚下,有许多停放的轿辇,就是为了那些身体娇贵的夫人小姐们准备的,只需花一二两银子,就能免去疲劳。
“谢谢大伯。”
不等李玉堂说话,李新月高兴地道。
“嗯。”洛德运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理会二人,紧紧跟在女儿身旁,护着她以防万一。
李新月坐上轿辇,舒服地叹了口气:“大哥,你说洛如馨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放着好好的轿辇不坐,非要遭那份罪。”
李玉堂也坐在轿辇上看了不远处那抹身影,没说话。
“娘,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您。”
“娘,您在那边还好吗?”
“娘,爹爹很好,女儿也……很好。”
洛如馨每行一步,都在心中默念一句,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浸满了汗珠。
洛德运在一旁看得心疼,道:“染儿,坚持不住就跟爹爹说,爹爹背你上去。”
洛德运也思念亡妻,可终究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份思念早已被他压在心底,而眼前的女儿才是他的一切。
洛如馨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张粉嫩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声音里却透着轻快:“爹爹,我没事,来看娘,我高兴。”
快到晌午的时候,父女俩终于到了山顶,而李玉堂早就被妹妹拉着去后山玩了,只留下一个小厮等待这里。
没有李新月在一旁,洛如馨更加自在,与父亲一起给母亲上了香,又请大师们诵了经,等出来时,早已过了午饭的时候。
父女俩简单用了斋饭后,便到寺院早早准备好的禅房里休息,等到下午太阳落山前好赶回京城。
躺在坚硬简陋的禅房里,洛如馨双手放在小腹上,默默想着:今日自已耗费了这么大力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流掉这个孩子。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就听到院子里熟悉的声音。
“表哥!”
洛如馨听到熟悉的声音,穿戴好就跑了出来,欢快地问道:“春闱结束了……咳咳……”
声音卡在喉咙里,咳得脸都红了。
沈聿知笑着起身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回答她刚刚的话:“嗯,考完了,我就猜到你跟姑丈今日会来,所以来看看姑母,顺便接你们。”
洛如馨点点头,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院子里大树下的石桌。
石桌旁还坐着两人。
一人是父亲,另一人是……
“洛姑娘既然不舒服,过来喝口茶吧。”
似乎知道她看向这边,傅长轶头也没抬,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半杯茶,往前推了推,这才含笑地看着她。ᒑ
洛如馨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表哥。
沈聿知也看了一眼傅长轶,眼底划过一抹疑虑,笑着解释:“别怕,这位是指挥使大人,路上碰巧遇见。”
下午的时候,他刚走出考场,先让身边的小厮回去报信,自已则骑马往山上来。临出城的时候,碰巧遇上刚刚回城的傅长轶。
沈聿知原本与他不太熟,迎面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要过去。
谁知却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住了。
“傅大人,有事吗?”
沈聿知勒紧缰绳,侧头问道。
傅长轶活动活动因为长时间勒紧缰绳有些发硬的手指,问:“沈公子今日不是应该科考么,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去?”
沈聿知知道,别看眼前这人只比自已大了三岁,可他手上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但也没有因此怕他,反而轻轻一笑:“怎么,现在就连普通百姓出城这等小事,也要劳烦傅大人亲自过问了吗?”
傅长轶没有生气,轻笑一声:“别人我是懒得管。可是沈公子不一样,沈大人可是只有你一根独苗。更何况,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非沈公子莫属。皇上爱才,做臣子的自当帮皇上分忧。万一沈公子出什么意外,大晋岂不是少了一位人才。”
沈聿知垂眸摇头:“傅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会读几本书而已,当不得傅大人如此厚爱。天色不早了,在下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城,就不与傅大人多聊了。”
沈家清贵,自是看不上傅长轶这种仗着皇上信任,不把朝纲律例放在眼里的人。
傅长轶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只这么三人三马站在大街上,没一会儿街上就渐渐开始拥堵。
沈聿知叹了口气,只好道:“今日是姑母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