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宁姑娘身份尊贵,不得轻慢吧。
回庄的路上,张怀安看见了花灯节的热闹。
他想到了昭华。
今日结束的比预想要早,还能带她出来逛逛。
片刻后,马车停在庄子门外。
张怀安没有下马车,让陆从去叫昭华出来。
他想,她定会十分惊喜,跳上马车,扑到他怀里。
然而陆从进去了好一会儿,还没出来。
张怀安敛着眉,莫非她已然睡下了,亦或者忙着梳妆打扮?
“不好了大人!”
陆从跑过来,着急大呼,“大人,不见了……六姑娘不见了!”
第37章 质问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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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从奉命去叫昭华,敲门久不应。
没办法,就找了庄内的管事婆子,让她进屋瞧瞧。
结果,那屋里根本没人。
他赶紧叫人四处寻找,还让那婆子进北厢房看看,说不定昭华姑娘又藏到了那儿,想给主子一个惊喜。
找了一圈,哪哪都没人。
陆从遂进昭华屋内,大致查看了一下屋内的痕迹。
旋即跑出来向主子禀告。
此时,隔着马车帘子,陆从也不知道主子是何表情。
他硬着头皮推测。
“大人恕罪,小人看过衣柜,衣服都不见了,想来,六姑娘可能、可能是……”
陆从不敢往下说。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昭华姑娘分明就是跑了!
还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真是死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能被主子看上,并许以妾室之位,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连他都如此气愤,更别说主子了。
马车里散出阵阵寒意,陆从根本不敢抬头。
短短几息,简直比度日如年还可怕。
终于,车帘被挑开。
张怀安那眼眸依然温润如玉,可眼底呢?那是用他强大理智压抑着的肃冷。
他走下马车,威严姿仪,令人望而生畏。
“她跑了?”只三个字,听起来淡然无波,好似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陆从却已是一身冷汗,垂首回道。
“是。大概,是的。”
张怀安像那沉静的玉,冰冷,却也无暇。
他情绪上没有太大变化,只眼神略微沉了沉,似那腊月霜。
负手而立,一只手五指拢起,攥成拳。
随后,倾吐出两个字。
“去找。”
陆从暗呼了口气。
“遵命!!”
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
昭华出不去,也不敢找客栈住下。
她放聪明了。
上次就是被张怀安的人给抓回去的,这回她可得更加谨慎。
住客栈就得出示照身贴,张怀安一找她一个准。
她打算找个破庙,将就一晚上。
等到明早城门一开,她再出去。
然而,破庙还没找到,打远一看,张怀安的手下已经找来了。
带头的是陆从,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
只见他们进了一家客栈,手里还拿着张画像,像捉拿要犯似的。
还好昭华反应快,一下子钻进了暗巷,没让他们看见。
确定附近安全后,她赶紧跑,朝着城门的方向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两腿发软。
可就在她靠着树休息时,几个黑影“唰唰”落在她周围。
她意识到不妙,刚拔腿跑了两步,就因腿部没力气,直挺挺地往前一摔。
那些黑衣人将她围住,没有动她分毫。
昭华的心一点点下沉。
张怀安这帮手下到底是吃什么的,怎么总是能这么快找到她!
她好不容易逃到这儿的。
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吗?
她咬着牙,想要爬起身。
可是,腿又酸又软。
刚起来一点,就再次摔了下去。
她恨自己这么没用,极其气愤,眼睛通红。
不远处传来马车的轱辘声。
少顷,马车停下了。
清冷的月色中,一道凛凛身影朝她走来。
张怀安那脸色似乎已经不能再冷,敛着的眉间,是近似可怖的平静。
他走到她面前,蹲***,修长的手指钳住她下巴,轻松抬起。
昭华气哭了。
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于这偌大的安城内精准找到她,他的势力远超她的预料。
眼泪一颗颗砸在他手背上。
她崩溃大喊。
“你是谁!张怀安,你究竟是谁!!”
陆从站在马车边,暗自叹了口气。
竟想逃出主子的掌心,昭华姑娘还是太嫩了。
昭华是被张怀安扛着下马车的。
这一路上,她在马车里也没少闹腾。
回了庄子,闹得更是厉害。
相比之下,张怀安冷静得很。
这一晚,注定是不太平的。
扑通!
昭华被丢进了一个温泉池里,呛了一大口水。
她扑腾着,双手抓着池子边缘坐起身。
还没等她稳住,张怀安从后覆压来,她被桎梏着,圈在他臂弯与池子形成的逼仄空间里。
她挣扎,撕扯着嗓子大叫。
“滚开!你别碰我!”
张怀安沉默得可怕,手掌压着她的腰,让她的腰塌了下去,从而***翘起。
意识到他会怎么对她,昭华的瞳孔猝然放大,她那倔强不屈,终是被恐惧压了下去。
“不!不要!放过我吧,你放过我……”
第38章 折腾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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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既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
天刚亮,庄内的管事婆子就已经烧好了热水。
她那男人还在床上躺着,鼾声断断续续。
管事婆子走到床边,用力推醒他。
被弄醒后,管事十分气郁。
他打着呵欠埋怨。
“你这老婆子,大清早的,弄甚嘞!”
老婆子掐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
“睡睡睡,你就晓得睡!那院儿里喊了一宿,你没听见呐!
“我瞅着可不对劲,那姑娘也是可怜,嗓子都喊破了……老头子,你说,这不会出人命吧?”
管事本就没醒透,闭着眼,又要睡过去。
他嘴里嘟囔着。
“啥一宿不一宿的,净胡扯。离得这么远,你咋听见的?”
“我还不是起夜去听的,那么大动静,可不得去瞧瞧。”
管事一听这话,顿时被吓精神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直戳老婆子的眉头。
“你费那神作甚!主家交代了,东院那位是顶顶的贵客,你去听人家的墙角,不想活啦!”
老婆子也害怕。
但她还是耐不住好奇。
“老头子,那贵客到底是啥来历啊?”
管事哼了哼,“我咋个晓得!皇城来的大官儿,哪是我们配知道的。”
正说着,外头忽然有人敲门。
这可把俩人吓得够呛。
“谁……谁啊?”
“五婶在吗,我家大人有请。”
管事婆子立马应声,“在,我在!”
东院。
凌乱的床榻上。
女子俯身卧着,身上盖着被褥,青丝下,小脸狐媚妖娆,似那从书生笔下走出来的狐狸精。
她那睫毛如小扇,湿润着,缓慢地一张一合。
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
张怀安穿好了衣裳,撩袍坐于床沿边。
他抬手拂开她面上发丝,弯曲着长指,轻划过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昭华一动不动,只闭上了双眼,做着无声的抵抗。
“乖一些,昭华。我不妨告诉你,莫说是一个安城,只要你还在天启,我就能找到你。”
昭华仍闭着眼睛,心里含怨。
他到底是谁,口气这么大,也不怕撑死!
她不理他,他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门外,五婶迎面见着张怀安,赶紧低头行礼。
“见过大人!”
张怀安气度从容,淡而温和地开口。
“劳烦,照看好她。”
五婶受之有愧,“这是老奴分内的事!”
等张怀安走开了,她才敢抬起头来。
说来也奇怪,这样一个温润平和的人,跟她昨晚偷听到的真是截然不同。
她到现在还记得,昨晚上,温泉池那边的男声冷厉骇人。
他一遍遍地质问着——“为什么要逃?我对你不好么?”
不管那姑娘哭得多厉害,他都不带消停的。
回忆止住。
五婶心怀忐忑,推门进屋里。
映入眼帘的,是那被风吹得飘起的纱帐。
然后才是那帐中的女子。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比天上的云彩和星星都好看。
先前这姑娘扮成男装的时候,她老婆子就看出端倪了,老头子还不信她。
不过这人好像是睡着了。
五婶无所适从,不晓得该干嘛,就过去扯了扯被褥,要给它盖好些。
结果这刚一动手,那姑娘就睁眼了。
昭华直直地看过去,见到是那管事婆子,才放松下来。
“姑娘,你要不要喝点水?”五婶尴尬地问。
昭华喉咙干疼,艰难开口。
“扶我,起来……”
五婶听到她这破嗓子,不由得想到昨晚。
这姑娘也是倔,昨儿没少骂那位大人,什么“狗官”、“***”,边哭边骂。
但凡她放乖点,就不会遭这么大罪。
五婶小心翼翼地扶起昭华。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