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昭抬眼间,却看见聂怀柔清冷绝美的侧脸,他心里默默一跳。
罢了,他表妹生来就什么都有,也轮不着他去操心什么。
看台上,林书兰看着一前一后走上来的两道人影,刚才的笑意顿时消散无踪。
她冷冷盯着聂怀柔,不咸不淡开口:“未来的太子妃,怎么来这样吵闹的地方,也不怕太子殿下生气?”
聂怀柔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太傅那般治家严明的人都允许嫡长女来此,我爹自然也允许我来。”
“林书兰,你最近是在研习女德不成?非要把女子的自由寄托在男子身上?”
林书兰气的脸色涨红,她指着聂怀柔:“你!”
聂怀柔眼疾手快的拍开她的手:“林姑娘,你没听京中传言说么,我喜怒无常,仗着一身武艺喜欢欺凌弱小,你若是再这样指我,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
这下,不止林书兰气的说不出话,看台上其余世家子弟也是愣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将军府的嫡姑娘向来是清冷傲气的,何曾见过她这么一副懒散模样。
但在聂怀柔这里,从前所做种种,皆是以未来太子妃的标准要求自己,如今跟齐谦浔的婚事作废,她再也不用束缚自己。
那些人也不想想,她七岁入军营,十岁便在军营跟各路将士打成一片。
温柔娴淑这四个字怎么会跟她沾边?
她将四周诧异的面孔尽皆收入眼底,心下不由很是满意。
挺好的,能同姜云昭玩在一起的这些世家子弟,无一不是爱八卦的大嘴巴。
想来,她的凶名很快就会传出去了。
这时,一声啜泣声响起,林书兰竟是哭了起来。
聂怀柔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没有半分上前道歉的意思。
毕竟京中那些不利于她的传言,就是林书兰让人传出去的。
如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很是公平嘛。
可林书兰身为太傅嫡女,花容月貌的,身边不乏追求者。
刚好那人今日也在,又刚好是跟将军府一直不对付的翰林院学士之子,傅舟云。
他站出来挡在林书兰面前,冷声道:“楚姑娘,你仗着太子殿下的势如此猖狂,此事,殿下若是知道,定会厌弃你!”
看台上一片安静,隐约还能听到远处马匹嘶鸣的声音。
聂怀柔被傅舟云理直气壮的话震了一下。
姜云昭哪能看见自己表妹这么遭人欺负,他惯有的笑脸没了,冷着一张脸上前。
却被聂怀柔抬手拦住,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无需旁人帮忙,尤其是姜云昭这个前世的仇人。
聂怀柔看了看傅舟云,又看看林书兰,突然笑出了声。
傅舟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由怒道:“楚姑娘笑什么!”
“我笑你难怪会喜欢上林书兰,两个人几乎同用一个脑子,非要觉得女子要攀附着男子才能活下去,若非如此便好像天塌了。”
“林书兰张口闭口都是太子殿下,你亦如此,可你们俩统统搞错了一件事。”
聂怀柔收起笑意,一字一顿:“我首先是将军府的女儿,而后才是你们口中的太子妃。”
“哪怕没有太子殿下,我依旧能出征沙场,为国效力,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哪一桩哪一件离了太子殿下便不能活!”
聂怀柔的话如同雷鸣炸响在这些纨绔子弟耳中,也落入了刚走上看台的齐谦浔耳中。
他看着那道清瘦挺立的飒爽背影,突然有些懂了她拒绝的理由。
可为将军女,难为宫中妃!
她想要的天地太过广阔,而她笃定自己给不了。
齐谦浔终于看清这一点,眼前豁然开朗。
若是晚晚只是担心这个的话,他……
“谦浔,将军府若不能跟皇室永结百年,那你便时时刻刻要提防着他们。”
“将军府的权利太大,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太高,朕不得不忧心。”
齐谦浔攥紧了手。
可只是转瞬,他眼中便再度坚定。
他只想成为晚晚身前的一面盾,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在她面前挡着。
就在齐谦浔愣神的功夫,已有人看见了他。
看台上顿时跪倒一片:“我等见过太子殿下。”
聂怀柔一转身,也是微怔,她抿唇,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行礼。
齐谦浔看着她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有些恼怒。
明明对着旁人都能展露的锋芒,为何到了他这里,就只剩冷冰冰的君臣之礼?
齐谦浔走过去,淡声开口:“都起来吧,孤今日无聊,来此转转。”
他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时不时落在聂怀柔身上。
可她并未像从前一样坐在他身边,而是跟姜云昭坐在斜下方的位置。
她一眼都没有看他。
齐谦浔有些落寞的垂眼,看着杯中清冽的酒,想到先前聂怀柔绝情的模样,不由心里一刺。
他甚至在想,今日的自己或许太过冲动,随随便便就给出了订婚的信物,只怕正中聂怀柔下怀。
齐谦浔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只是转眼间,他却见姜云昭凑在聂怀柔身侧说着什么,眼神不由冷了冷。
下方,姜云昭言之凿凿:“晚晚,听我的,等会选那匹赤色的马,它跑的可快了。”
聂怀柔微微一笑:“姜云昭,说好是我选马,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姜云昭只能讪讪。
这时,林书兰瞥了一眼齐谦浔,突然站起身来。
“聂怀柔,听闻你骑术了得,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聂怀柔看她一眼,想到前世发生的那件事,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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