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马车上下来。
薛惜寒就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
竟是贺牧辰驾马而来。
“好巧,许姑娘今日也来郊外游玩?”
薛惜寒眉头微蹙:“世子,我想我……”
似乎听出她又是要拒绝的话语,贺牧辰翻身下马,忙开口说:“这次是真巧合,我没想到许姑娘你也会过来游玩。”
可贺牧辰大概不知道,他此刻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策马奔腾赶过来。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
薛惜寒也就不再多言,只淡淡点头:“那便祝世子玩得愉快。”
随后却听见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
“枝枝!”
正是昨日他见到的那位身世不明的段景珩。
贺牧辰不觉一冷。
而走过来的段景珩见了贺牧辰,眸底带了几分深意,弯腰闭了一只眼凑身至薛惜寒面前:“枝枝,我眼睛不知是不是进了飞虫,你替我看看?”
真是拙劣的演技!
贺牧辰嗤笑不屑。
可下一秒,薛惜寒竟当真凑身过去,温声道:“怎么回事?我看看?”
第20章
贺牧辰一时笑不出来了。
他眼看着薛惜寒温和地替段景珩吹了眼睛,又眼看着段景珩笑吟吟站直了身子,同她嬉笑:“没事了,还是枝枝厉害。”
薛惜寒瞪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我哪敢呀?你这般聪慧。”段景珩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这样的表情换作是其他人做了,定然是要让人觉得不适的,可段景珩长得好看,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倒像是在跟她调情。
薛惜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神,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正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贺牧辰忽地低呼一声:“许姑娘!”
她回头看去,只见贺牧辰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我眼睛似乎也进了飞虫,你可否……”
“你家世子眼里进了飞虫,赶紧看看吧。”薛惜寒语气冷淡当即向一旁梁家的小厮说道。
小厮上前来忙对着贺牧辰眼睛一通查看吹气。
等贺牧辰睁开眼时,薛惜寒人早已走远了。
而他的眼中通红一片,是真的进了异物。
段景珩似笑非笑看着他:“世子,不好意思,让你白费心思了,枝枝只会替我看眼睛。”
贺牧辰神色微沉。
随即,他讽笑:“要真比起来,我至少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将我当男人看待才会这样待我,可我见洛枝对你,似乎并无男女之情,更像是将你当弟弟看待。”
话音落地,段景珩神色微沉,便也就收敛了笑意。
顿了许久。
段景珩也并不反驳,只勾唇轻笑:“是吗?那便等着看好了。”
他没有再跟贺牧辰多言,动身追上薛惜寒。
两人背影一同走远。
不知为何,贺牧辰心底竟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薛惜寒如段景珩所愿,将盛春楼停业借他一日。
谁料到了傍晚之际。
管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盛春楼出事了!”
一听这话,薛惜寒匆匆赶去。
只见盛春楼中一片狼藉,站在最中央的人,竟是贺牧辰!
剩下几人,薛惜寒认识,是段景珩府中的管事。
而唯独段景珩不见踪影。
周遭静寂无声。
贺牧辰先开了口:“洛枝,我亲眼见一群黑衣人进了盛春楼,待我带官兵赶过来时,便听见这里面有打斗声,进门时,却不见黑衣人影,只剩他们这群人手持兵刃,我正要带回去仔细调查。”
“世子!”
薛惜寒匆忙上前,挡在了段景珩家的管事面前,替他开口:“他们都是我认识之人,今日也是我借段公子在此办事,你却在我的店里将段公子的人抓去府衙,之后等段公子回来,我要如何交代?”
听见这话,贺牧辰脸色铁青:“你就这般信任他?你可知他底细?”
薛惜寒拧眉沉默不言。
贺牧辰心底生出几分痛惜,他冷声道:“你可知他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我去查了他所谓的陆南县老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不知是何人派来盛京的!”
薛惜寒神色一怔,眼底浮现出几抹诧异。
“既然持疑,那老身走一遭便是了。”
一旁的管事看向薛惜寒,神色中带了几分焦急向她朝二楼使了个眼色。
直到一行人被带走,贺牧辰也沉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的,薛惜寒缓了缓神,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前往二楼。
此刻,阁楼昏暗无光。
薛惜寒站在了天字房门口,手放在门框边,迟疑不定。
可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她便看见段景珩靠在角落,手捂着腹部,伤势严重,毫无血色。
薛惜寒心下一惊,匆忙上前。
“段景珩,你——”
冰凉的剑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21章
抬眼看去,此刻的段景珩神色冷厉,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是薛惜寒第二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心猛地提起。
她颤声开口:“是我,我是薛惜寒。”
“我知道。”
段景珩语气低沉,带着冷意,手中的剑却未松动分毫:“你不是听见了贺牧辰说的了吗?我在盛京的身份都是假的,你还信我?”
薛惜寒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她轻声笑了下:“可我从来就没信过你所提的身份。”
“你忘了吗?第一次见面时,你出现的时机便不巧,寻常人家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人追杀?”
抵着她脖颈处的利刃终究还是松了下来。
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段景珩头靠在门板上,忽地又扯出一抹笑来:“所以,你还是会救我的对吧?”
他笑起来很好看。
即便此刻浑身带着血迹,也依旧很好看。
薛惜寒看着他,也不禁笑了出来:“这次,我再救你,你应该要回答当初的那个答案了吧?”
提及这个。
段景珩眸色一怔,似乎是想起来,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我会告诉你的。”
薛惜寒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拧了眉,原本准备送他回他府中。
可才扶起他,却听他张口说:“我不能回府,也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踪迹。”
那就是要偷偷替他治伤了。
这进程她熟。
毕竟第一次,他同样是如此要求她的。
那时她将他藏在许府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待他伤好后,只留了一封感谢信就消失无影无踪。
后来再见面。
就是他买下了她隔壁的府邸,以段景珩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了。
原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