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廷笑了笑:“傻不傻?日子哪有倒流的?如今你是太子侧妃,我是二皇子,我们都该保持距离才是。”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的手却迟迟未能从她脸上移开。
姜秋叶看透了他,便不再作声了。
她低着头问:“既是如此,那那夜你怎么会去御花园?你也收到了信对吗?”
裴望廷愣住,反应了过来。
“你也收到了信?”
第37章
果然。
裴望廷也是收到信才会去的。
姜秋叶想要确认的只是这一点,想要确认他也是因为想见她才会去的。
她点点头:“对,我收到了,可我没去。”
“你是对的。”
裴望廷忍不住松口气。
他忍不住回想,那日他收到信,说让他去御花园见她。
原本他是不准备去的,可却又想到若是她去了,被人抓了把柄,那该如何?
越想,裴望廷便越是待不住。
最终他还是去了。
原本他只是想偷偷去一趟,谁知却碰上了裴望廷。
再后来,就出现了刺客。
而那刺客……
裴望廷回想片刻,眸色深了几分。
他看向面前的姜秋叶,神色恍惚又无奈:“太子让你来杀我?他怎么想的,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害我?”
“美人计呗。”
姜秋叶朝他眨巴眼。
裴望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若是这样,那我无计可施,也只能认了。”
姜秋叶便也跟着笑了出来。
分明是在讨论如此严重的问题,可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温馨至极,仿佛两人是在聊风花雪月的情话。
当然,对姜秋叶来说,裴望廷对她说的这些,又何尝不算是情话呢?
她其实还应该感谢太子。
若不是裴望廷的偏执念头,她倒是还不能这般正大光明跟裴望廷在一起待着。
只是这些日子,却是越过越不踏实的。
如同镜花水月总要消逝。
姜秋叶刚回到侧院屋内。
就见屋内桌前一抹人影端坐着。
正是裴望廷。
白日里雀跃的心在此刻骤然冷却下来。
距离裴望廷让她去接近裴望廷那日,已经过了大半月。
这期间,裴望廷并未过来找她。
今日过来,恐怕便不是好事。
姜秋叶神色收敛,踏步而进:“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你倒是还能记得起孤,孤还以为你这段时间找到了新的替身,早已经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裴望廷语气发冷,目光森森望着她。
姜秋叶眸色一怔。
她只低着头:“妾身不敢。”
“不敢?”
裴望廷不觉气笑了,他一把揪起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双腿上,右手抬起她下巴冷笑:“孤看你这些时日倒是快活得很,怎么样?看来二哥比起我,更像你的心上人?”
姜秋叶双眉紧蹙,静静看他。
“殿下,你莫不是在吃醋?”
话音起。
就见裴望廷神色一僵,眉头冷蹙:“吃醋?你倒是敢给你自己贴金。”
“既然不是,那殿下为何要跟二皇子比,谁更像我的心上人?”
姜秋叶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淡淡的。
却又透着让人无从琢磨的镇静。
裴望廷脸色一沉,松开了她,将她往旁边推开。
“孤不过是随口一说。”
姜秋叶眉眼低垂,沉默片刻,开了口:“太子殿下,若是妾身能让二皇子自愿离宫,永远不再踏入京城半步,这样是否……”
话才起头。
就被裴望廷冷声打断:“姜秋叶,你莫不是在替他求情?你倒是不挑,索性你心上人谢云安已经死了,你如今就只要一张脸,是谁都行是吗?”
姜秋叶心往下沉,良久无声。
裴望廷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冽异常。
“三日内,孤要听到裴望廷的死讯。”
第38章
倏地。
裴望廷的话如同惊雷在姜秋叶的耳边炸开。
她忍不住揪紧了手,问:“你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循声。
裴望廷眸色轻眯,他定定看她,眼底尽是一片冰冷。
“怎么,你舍不得?”
姜秋叶并不作声。
裴望廷冷笑一声:“你只需乖乖听命,不必知道原因,你要知道,是你先对不起孤,是你先利用了孤,让我做替代品,这还是前所未有的。”
“若是你做不好这件事,光是你曾经骗我这件事,孤一声令下,就足以让你九族丧命。”
他的声音冰冷。
让人毫不怀疑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的。
姜秋叶身形微颤。
裴望廷冷冷看她一眼。
“桌上的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这几日拿去给他服下,看在他与孤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孤特意挑的起效快的,保准没有多大痛苦,你也不必看着他,见他服下后即可离开。”
“到时,会有下人进去,他只会是因病身亡,与你无关。”
他说得好似在替她着想似的。
姜秋叶双手紧紧攥着,良久没有出声,只定定望着那用瓷瓶装着的毒药。
片刻,裴望廷起身甩手离去。
“好生安歇吧,孤去太子妃那里了。”
他并不管她如何,很快离开。
姜秋叶如常去了偏殿。
裴望廷正躺在院子里,晒着上午的日光浴。
初夏的日头已经炎热起来。
可裴望廷的身子却似乎永远寒冷,他依旧穿着厚厚的衣袍,躺在日头下。
太阳光的照射下,裴望廷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如雪。
见姜秋叶过来,他缓缓坐起身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颜:“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怎么会呢?”
姜秋叶踏步过去,她将画架立在院子里,眉眼轻挑:“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见到画架,裴望廷神色愣了一愣,缓缓才答:“初一。”
“你与我约定过的,每月初一,要为对方作画。”
姜秋叶神色淡然,她将画架支起来,“你失约了五年,如今该补上来了。”
裴望廷看着她许久,动身同她一起将画架支起。
两人相对而站,各执画笔,开始于纸面上作画。
无人注意到,屋顶上有人影悄然离去。
那人影一路到了前院的书房内。
“你说,姜秋叶与裴望廷在互相作画?”
裴望廷的语气冷了几分。
心里涌上怒气来。
姜秋叶当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