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牢都坐了,杀了你才够本!”
姜知宜坐在轮椅上,根本无法逃跑,只能绝望地看着他冲过来。
瞬息间,歹徒已经举起刀,狠狠的挥下来——
姜知宜吓得猛然闭紧双眼。
“噗”一声。
是刀刺进血肉的声音。
可姜知宜却没感觉到疼。
诧异间,她听到了陆宸泽撕心裂肺的呼喊——
“初薇!”
第4章
白初薇?
姜知宜意识到什么,愕然睁开眼。
就看到面前的白初薇缓缓往地上倒去,后心的位置插着一把刀,渗出了一大片鲜红血迹。
姜知宜脑子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初薇竟然会为自己挡刀。
姜知宜木讷伸手,想要扶住白初薇。
陆宸泽赶了过来,一脚将歹徒踢开,将白初薇抱在了怀中。
“初薇!初薇你怎么样?”
白初薇已经说不出话了,每一次张嘴,都有数不清的血涌出来。
陆宸泽薄唇紧抿,眸子既沉且痛。
他猛地转头看向姜知宜,怒声道:“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
姜知宜被吼得心脏一颤,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好在医院离得并不远,救护车来的速度很快。
医护人员将白初薇抬上车的时候,挣扎的歹徒已经被酒店的保安制服,送去了警局。
陆宸泽跟在白初薇的担架旁,一步不离上了救护车。
只留下姜知宜独自在原地。
等她到达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红灯已经亮起。
陆宸泽就坐在长椅上等着,没看她一眼。
姜知宜只好默默陪在一旁。
垂眼间,她清晰的瞧见陆宸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被白初薇的血染出了一片刺眼的猩红,还在微微颤抖着。
姜知宜忽然间有些失语。
陆宸泽自小就矜贵自持,很少见到他这么失态的模样
只除了,当年自己受伤的时候。
姜知宜张了张唇,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宸泽……”
可刚开口,就被陆宸泽凛声打断:“闭嘴!”
他看过来的眼神里,都是责怪。
姜知宜的心猛然一坠,再次意识到,现在的陆宸泽整颗心都是白初薇,再也没了自己的位置。
她紧紧攥着轮椅扶手,才忍住鼻腔里的酸涩。
等待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手术室的门迟迟不打开,陆宸泽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姜知宜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撕裂了寂静:“就是你吧?!我女儿是因为救你才中了一刀吧!”
姜知宜恍惚转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
她满脸是泪,指着姜知宜破口大骂:“那个歹徒是冲着你来的!挨刀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说着,更是情绪激动地上前,揪住姜知宜衣领,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
这一下力道极大,姜知宜被打得身子都歪了过去,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都发懵。
只堪堪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应该是白初薇的母亲。
白母看着姜知宜脸上又红又肿的巴掌印,根本不解气。
“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
“滚!”
随着这声怒吼,她重重推搡了一下姜知宜。
“砰!”
轮椅顿时侧翻了出去。
姜知宜也被甩出,砸在了瓷砖上,浑身骨头仿佛断了似的生疼。
她模样狼狈,用尽了全力,才将身体堪堪撑了起来。
她想站起来。
可那双腿全然不听使唤,半点都动弹不得。
无助中,姜知宜下意识看向陆宸泽。
从前的他,最是爱惜自己,就连她不小心磕碰到都要心疼好久。
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样的委屈。
可如今,陆宸泽眸底一片冰冷,无动于衷。
他只是扶住白母:“初薇不会有事,您身体重要,别太激动。”
随后才看向姜知宜,漠然开口:“我会给你打一笔钱,当做你当年救我的补偿。”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初薇面前。”
第5章
陆宸泽的话就像寒风一样凛冽,姜知宜浑身的血液都凉得彻底。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很想问:“难道这些是她想要发生的吗?”
“难道是她设计白初薇替自己挡刀的吗?”
为什么一下子自己好像变得十恶不赦!
可陆宸泽已经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看她一眼。
就在姜知宜满心无助的时候,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好心将轮椅扶起,将姜知宜扶坐回去,才说:“你们是本案的证人,麻烦配合我们,到局里录个口供!”
姜知宜和陆宸泽都没有异议。
半个小时后,警局。
一个模样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迎面而来。
陆宸泽似乎认识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徐警官。”
徐警官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人坐了十年牢,竟然还不知悔改!”
等目光转向姜知宜的时候,他愣了愣:“你是……姜知宜?”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警官叹息一声:“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当年你受伤昏迷的时候,小陆不吃不喝,说什么都要陪在你的病床旁边,差点还因此而放弃了学业。”
“好在现在有了个还算圆满的结果。”
姜知宜一听就意识到,徐警官就是当年侦办自己那桩案件的警察。
她不禁转头去看身旁的陆宸泽。
原来当年,他也曾经那样不顾一切地爱过自己。
可现在的结果……还能算是圆满吗?
说话间,徐警官已经将他们带到等待室,说道:“你们夫妻俩在外面稍等一会。”
姜知宜呼吸一顿,正想解释。
陆宸泽兀的出声否认:“您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妻子。”
徐警官一愣:“你最近不是结婚了吗?”
“是,但我的妻子是白初薇,也就是这次的受害者。”
听着陆宸泽的话,徐警官看了眼一旁脸色苍白的姜知宜,眼神复杂。
最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顿时,原地只剩下姜知宜和陆宸泽。
他们明明距离不远,可姜知宜却觉得遥不可及。
……
陆宸泽先做的笔录,等姜知宜做完出来时,他已经离开,去了医院。
姜母在警局门口等着。
见她出来,忙上前帮忙推起轮椅:“幸好手术成功,初薇已经醒了,不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家人交代。”
闻言,姜知宜没说话。
姜母又开口:“知宜,初薇照顾了你十年,如今又救了你一命,我们该去当面道谢才对。”
姜知宜想拒绝。
因为她知道,无论是陆宸泽还是白母,都不会想见到自己。
但姜母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带着她去了医院。
前往病房的途中,姜母突然遇到了熟人,说起了话,就让姜知宜一个人先过去。
姜知宜只好独自将轮椅往前挪。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门口,她出了一身的汗。
缓了会儿,姜知宜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陆宸泽的话:“你傻不傻,为什么要去挡那一下?”
他的嗓音低沉轻柔,仿佛生怕吓着白初薇似的。
“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你的心里始终都有属于姜知宜的位置。”
白初薇的声音有些委屈:“我愿意用自己的命还她这个恩情。”
“宸泽,以后你的心里,能不能只有我一个?”
病房外,姜知宜听着这些,不禁攥紧了轮椅扶手。
紧接着,就听到陆宸泽的回答。
“初薇,我很早就不爱她了。”
第6章
姜知宜耳边一声巨响,顷刻间仿若天崩地裂。
陆宸泽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之前种种更要伤人!
她觉得胸口窒闷不已,甚至无法呼吸,仓促地推着轮椅离开。
姜知宜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但很清楚,自己不该再留在这里!
浑噩的逃离着,直到手心都被机械的动作磨破,刺痛越来越强烈,她才回过神,停了下来。
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南大。
这个她和陆宸泽的爱情刚刚开始,却又匆匆结束的地方。
姜知宜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只觉得恍若隔世。
她推着轮椅滑进校门,一处一处走过,看过。
直到大礼堂。
一片深红中,姜知宜滑着轮椅上了台。
手指触摸上角落那台‘YAMAHA’钢琴时,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首钢琴曲。
当年,陆宸泽就是在这里弹奏了一首《致爱丽丝》。
追光中,身着白衬衫的少年随意的朝台下一瞥。
姜知宜却像是中了蛊。
那天晚会结束后,她向陆宸泽表明了多年来的心意,然后他们成为了情侣……
“咚!”
刺耳的钢琴声将她从回忆里生生拽出。
黑白琴键上仿佛忽然生出了尖刺,扎得姜知宜慌张缩回了手。
她望着空荡荡的礼堂,苦涩地想着。
那年的晚会、连同那时炙热的爱情一起,早已曲终人散……
“你一个人瞎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