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是我的名字,听起来还挺吉利的。但我全名是秦不祥,小字丢丢,应该能从这字里行间,感受到我爹对我深沉的爱。正走着神,狗鹅子却忽地看了过来,然而只是将目光快速地滑过我,落在了一旁昏迷的薄妃身上,低低叹息:「朕还以为看到了母后。」可不,我刚也以为看到了你母后!...
落水的两人终于被拖上岸来,侍卫压着狗鹅子吐了好几口水,随着他眼睛睁开,嘴里还如噩梦惊醒一般叫道:「阿祥!」
阿祥……是我的名字,听起来还挺吉利的。
但我全名是秦不祥,小字丢丢,应该能从这字里行间,感受到我爹对我深沉的爱。
正走着神,狗鹅子却忽地看了过来,然而只是将目光快速地滑过我,落在了一旁昏迷的薄妃身上,低低叹息:「朕还以为看到了母后。」
可不,我刚也以为看到了你母后!
但其实薄妃和我只有几分神似,乍一看会将她认成我,若细瞧,我俩哪哪都不像,这事儿很迷。
更迷的,是把她送进宫那大臣,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兴致勃勃地打奏折:皇上,快看这女子像不像你妈?
狗鹅子甚为感动,大笔一挥:像,封为薄妃。
这事做的真好,好就好在好你个大西瓜皮!
你俩脑子有病跟太医院说了吗?
像不像个正常人自己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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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终于有了姓名,感动 o(╥﹏╥)o
那狗鹅子叫什么捏?
秦……什么……琏
秦……厢……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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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狗鹅子收拾妥当,我便随他一同去了寿康宫,正厅是灵堂,他径自入了侧殿,管事太监一直躬身跟着,等他撩起下摆端华款款地一坐,才一五一十地汇报情况。
原来是风吹孝布拂上了蜡烛起的火,又因在边角,一时无人察觉,火势才大了起来。
我在那里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观察狗鹅子的表情,嗯挺好,面无表情。
但我有一点点怀疑,他可能知道我是我了,刚刚在湖心亭,他的目光先滑过我,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才又转到薄妃那里,这不是个正常的反应。
更不正常的是,他从来心思深沉,不动声色,可刚刚,竟主动开口解释,他喊我的名字是以为看见我了。
开玩笑,他若真敢当着我的面叫这个名字,头都给他打掉!
白鹤亮翅 jpg.!
飞龙在天 jpg.!
天外飞仙 jpg.!
吹牛的,我不敢。
不过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值得试探一下。
于是我便在太监还没汇报完的时候,脸上就渐渐露出了几分急切之色,等到他快说完,便佯装心急的样子问道:「《万马腾飞图》可有损坏?」
《万马腾飞图》是我生前最爱的一幅图,以狼毫和马毛制成,是当年先皇去草原所得。
但那图上的人,是十五岁的百里牧云,那时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我亲眼看着她着红装骑汗血,策马扬鞭而来,身后万马啸腾,气势磅礴如涌,当真是风头无两,举世无双。
不止我被实打实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亦都被征服,科尔沁汗王甚至用自己刚刚去世爱驹的毛和才猎下的头狼毛,拼成了那幅《万马腾飞图》作为贡品,以示真挚邦交诚意。
也是在那一刻,我立下了一定要学骑马的宏愿。
不过后来我听说百里牧云因为练习骑术,摔断过胳膊摔断过腿,折过肋骨张不开嘴,还有几次差点扭断脖子。
我就觉得看着别人骑也挺好,玩儿命就算了。
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幅图,百里牧云薨了之后,它成了陪葬品之一,但因为是水葬,意思就是扔水里。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忒暴殄天物!
不过我如此难舍,倒不是因为这张图多有意义,而是为了它外框镶的一圈夜明珠。
夜明珠啊!
整整一圈啊!
老多老多钱了啊!
说扔水里就扔水里?
败家玩意儿!
后来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胜武帝的眼皮子底下把它偷来,真不容易。
但是看在它卖了不少钱的份儿上,值了!
哦,忘了说了,现在寿康宫墙上挂的那副就是赝品。
但是它夹层里藏着的银票是真的!
我的心疼也是真的!
藏钱是我多年的爱好,因为我爹一直都不在意我,还老想弄死我,以致随便一个下人都敢克扣偷窃我的例银,所以我很喜欢钱,更喜欢藏钱。
讲道理,我藏下的钱就没有被人找到过,江湖人送外号仓鼠精,虽然整个江湖只有我一人儿。
但是该骄傲还是得骄傲的!
如今,我专门提起这张图去试探狗鹅子,是因为它一直挂在内室,我作为一个刚入京的秀女,不应该知道。
但若我不止知道,还能说出名字,而狗鹅子还并不觉得奇怪的话,那他十之二三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为啥概率这么低,因为以狗鹅子那微薄的好奇心,他更有可能的反应是问都懒得问。
可我却不能不试探。
当然他若是觉得奇怪,开口询问了,我也有由头打发,不会让他过于起疑。
然而,狗鹅子并没理我这茬,而是饶有兴趣地问我:「想骑马了?」
当然想!
但是看他这一脸狗样,肯定没憋啥好主意,于是我不禁深深思索:我是该想呢,还是该不想呢?
「很难回答?」狗鹅子见我不说话,睥了我一眼,突然伸手照我脑门弹了一记:「在朕面前,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别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像打情骂俏,但仰仗我素来断情绝爱的第六感,我只感受到了「打」。
所以我有点不爽,身为人子,竟敢对本宫动手,太放肆了。
但是他毕竟是皇帝,放肆也就放肆了。
于是我老实答道:「想。」
他挑一挑眉,目色诱惑:「木兰秋猎,要去吗?」
我眼前一亮:「要!」
他却勾唇一笑:「求朕。」
我求……求老天快降下一道雷劈你脑门上,只要你死的够早,本宫将来依旧是太后!
但是我现在还不是太后,所以我只能低头……低头不语。
他却不依不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我看向他,却在与我对视后,又收起了玩笑之色,目光下落至殷红唇间,痴凝片刻,不由移动手腕,指腹压上我微张的唇瓣,轻轻摩挲。
这狗子莫不是撞邪了?
就在我琢磨着驱邪咒怎么念的时候,却忽地听见外面灵堂响起了阵阵哭声。
狗鹅子最忌吵闹,闻声忽地醒过神来,慢慢收回了手,眉头便蹙了起来:「怎么回事?」
承安立刻道:「回陛下,是给皇太后陪葬的二十个面首,前来拜别谢恩。」
给我陪葬的面首?
还足足有二十个?
这可太带劲了,我得好好瞧瞧,我兴高采烈地伸着脖子往外瞅。
等等,我的解语花也在里面?!
我本想看热闹,却看到自己房子塌了?
但是他果然不一样,别人都哭哭啼啼,凄凄戚戚,只有他是情真切切,泪眼默默,宛如一硕含风饮露的洁白栀子。
不枉本宫以前最宠爱你,虽然只宠了一个月我就死了。
我上辈子虽然性冷淡,但是也颇好玩乐,所以养了不少的伎子。
在众多伎子里,有擅文采的,有会跳舞的,还有精戏善曲的,各种各样,层出不穷,但只有解语花最特别,他是耍皮影耍的最好的。
正巧我以前除了当太后,没别的志向,除了皮影戏和藏钱,没别的爱好。
而他那一双手,技艺精湛,出神入化,那一把嗓子,喜可宛转悠扬,悲若摧心断肠,每每都让我看的入情入境,流连忘返,久久难以回神。
更别说,他还身段峻拔,容色清秀,尤其是一双星眸柔目,就像盛着一汪山间甘泉,看一眼都觉得是甜的。
当年初遇见他,是在京城最负盛名的红馆,他才十六岁,是一个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