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华。周围霎时更安静了。每个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再用更加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我。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坏了。马甲掉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飞快睁开眼,果然见前方少年的身影迈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穿华服之人。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这里。
我连忙低下头去。
韩濯。
他为什么会出现。
身旁沈佳和也站起身,声音有些尴尬地问道:王爷,您怎么现在过来了。
韩濯没有理会。
我跪在地下,深埋着头,但能感觉到,韩濯的脚步越走越近。
直到在我身前停住。
我心中慌乱,不知他是什么神情,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周围其他人或许也对他的举动疑惑不解。
我听到云儿干涩的声音响起:这、这是锦绣坊的绣娘,她冲撞了我们小姐,所以、所以……
滚。
她的话没说完,我便见听见韩濯开口,只是一个字,声音相当冷。
云儿在我身边扑通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周围顿时没有一人敢再说话。
于是我便看到,韩濯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在我身前俯身蹲下。
他伸出手,捧着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
眸中是炽热,是怀疑,是疯狂。
半晌他才吐出我的名字。
绫华。
周围霎时更安静了。
每个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再用更加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
心想坏了。
马甲掉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我是绝对不能让他认出来的。
当年韩濯的祖父辅国将军被奸人陷害,我父皇昏庸,听信谗言,几乎斩杀他满门。
那日风雪之中,韩濯被流放。
我忍不住爬上城墙看他。
见他红着眼向城门望过来,我在其中只看到了恨意。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我同样也知道,恨意无休止,他还会回来。
果不其然,在流放期间他联系到他祖父辅国将军之前的旧部,于两年前率军攻入城中,让所有害他之人付出了代价。
其中包括我的父皇和兄长。
现如今,我们之间纵使以往有情谊,也在那两场屠杀中斩断。
我又如何能以原来的身份坦然面对他呢?
所以,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反正他又没有证据。
于是我连忙假装惶恐的样子,迅速垂首。
民女楚秀秀,乃锦绣坊一个普通绣娘,并非王爷口中绫华,想来……想来是王爷认错人了。
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正心中打鼓,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就听沈佳和接话道:是啊王爷,绫华公主早在两年前宫变中不幸身亡,这事当时宫人们都证实过的,身上所配玉牌也证实此事无假,人死不能复生,这女子又怎会是绫华公主呢。
我心中一动,飞快看了她一眼。
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我说方才只不过是冲撞了她练琴,她怎么就那么生气。
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花园中弹琴是为了偶遇韩濯做练习。
结果被我搅了。
她心中有气于是罚我,却不想韩濯竟会提前到来撞见此事。
这样她精心维护的形象毁于一旦,所以现在当然开口补救。
对对对,我忙继续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世间这么多人,有长相相似也属正常。
偷偷抬眼看韩濯,发现他一点也没有被我说服的样子,还是目光定定地望着我。
我心想这样不行,得加点猛料了。
于是道:而且秀秀并非京城本地人,是随母亲来京投亲,我的身份母亲与京中亲友皆可作证,绝不是绫华公主。
我知道,若我空口说我不是绫华他定然不信的,毕竟我的容貌又没变。
可是很遗憾,我有证人。
我说完又抬头看他,果就见他皱了皱眉头。
你还有亲友?
我看着他略显惊讶的神色,真诚地点点头。
呵呵,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