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泽也正像陆清玄说的一般,一瓶又一瓶地喝着水,仿佛肚子里有个无底洞。不到 30 分钟,桌上已经摆着 10 瓶矿泉水瓶了。陆清玄说的都是真的,顾皓泽被他隔壁的女人下了降头。而我,被人换了命格。陆清玄伸出另外一只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紧张的心情莫名地缓解了下来。...
顾皓泽也正像陆清玄说的一般,一瓶又一瓶地喝着水,仿佛肚子里有个无底洞。
不到 30 分钟,桌上已经摆着 10 瓶矿泉水瓶了。
陆清玄说的都是真的,顾皓泽被他隔壁的女人下了降头。
而我,被人换了命格。
陆清玄伸出另外一只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紧张的心情莫名地缓解了下来。
「我这里有面包,很好吃的,你要不要?」
对面的女人不死心地拿出袋面包递给我,捏着面包的手指又粗又黑,指甲缝里还有厚厚的泥垢。
我扯出一个虚假的笑:
「真的太谢谢啦,但是我在减肥,实在是不能吃。」
她明显不耐烦了,唰的一下站起身用力捏住我的脸,撕下一块面包直接粗暴地塞进了我嘴里。
事出突然,我和陆清玄都没来得及反应。
顾皓泽也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拉着那女人坐下,尴尬地打着圆场:
「哈哈,我们家阿黎就是太热情了,周雅宁你别介意啊。」
陆清玄冷着脸站起身,一把拉过我:
「周雅宁你过来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他脚步飞快,我的手腕被扯得生疼。
走到前面一节车厢的厕所门口,他一把将我推了进去。
「卧槽!快快快!」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双手飞快地结了几个印,黄符就燃了起来。
他捏住我的脸一把将正在燃烧的黄符塞进了我的嘴里。
今天早上之前我还在想,就我这样的烂命,再惨也惨不到哪里去了吧?
所以人生不能乱立 flag。
现在我就躲在高铁的厕所,吃着燃烧的符纸,努力把肚子里的降虫吐出来。
真是他娘的!
随着符纸入嘴,我能明显感觉喉咙里有个很大的东西在往上爬。
湿滑黏腻,堵在我的嗓子眼上,堵得我直翻白眼上不来气。
见状陆清玄一掌拍在我背上。
「呕!」
一只通体蓝色的蛤蟆掉在蹲坑里。
蛤蟆手掌大小,全身长满了红色泡泡,眼珠子居然是黄色的,看起来鲜艳又诡异。
陆清玄动作飞快地从怀中掏出袋白色的颗粒,袋子外侧写着「食用盐」三个大字,还是未加碘的。
随着整包盐的倒下,蹲坑里的蛤蟆身上冒出了一阵红烟,只见蛤蟆扭动了几下,很快就缩成了一张蓝色的蛤蟆皮。
我双手按着自己的喉咙,惊恐地瞪着坑里的蛤蟆皮。
人生二十几年所有的信仰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能成精呢?
这么严重的封建迷信没人管一管吗?
「你刚刚是撒了一包盐?」
陆清玄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多数蛊虫都和蚂蝗一样,撒了盐以后在身体外面会形成浓厚的盐溶液,由于渗透作用, 其体内的液体会全部流出来,蛊虫就会脱水而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玩走进科学?
陆清玄说担心在火车上引发冲突会伤及无辜,所以我们很窝囊地站在过道里,不敢再回自己的座位。
就这么站了半个小时,列车终于到站,我和陆清玄飞奔而出,好似身后有恶狗在追。
「咱们就这么算了啊?」
我一路上忍不住频频回头,因为走得飞快,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高铁上人太多了不方便,等我好好准备准备,我再去收拾那个降头师。」
我觉得自己这人又怂又自私。
上高二时父母出车祸没了,学校给我免除了所有学费,还组织同学给我捐款。
顾皓泽家的公司直接送来了十万元,等我毕业以后赚到钱去还钱时,顾皓泽爸妈死活不肯收,说当时是公司的慈善捐助,哪有捐款往回收的。
不管怎么说,我欠了顾皓泽一个很大的人情,但是刚刚被那个降头师吓傻了,居然一心只想着跑路。
「等你准备好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我知道他家在哪。」
狠了狠心,我对着陆清玄打包票,「我跑步很快,肯定能给你帮上忙。」
陆清玄欣慰地看着我,一脸老父亲慈爱的眼神:
「小道果然没有看错,雅宁姑娘真是个好人。」
等到我父母坟前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角。
郁郁葱葱的石榴树环绕在坟边,看着风景颇有几分秀丽。
陆清玄大惊:
「你家怎么在坟边种石榴树?」
他绕着树走了一圈,在一棵最大的树下站定,然后对着树又拍又摸又凑近瞧。
忙活半天以后,他从袋子里掏出把钳子。
我一头雾水地站在一边,他这布口袋真像多啦 A 梦,啥都有。
只见陆清玄一顿操作,从树干上拔下来大大小小 9 颗钉子。
钉子有长有短,最长的和手掌差不多,最短的也有半根手指长。
陆清玄将钉子握在手中,脸色极为难看。
「这是什么?树里怎么会有钉子?」
「石榴树根系极为发达,随着年份增长会深深扎进阴宅的墓穴之中。一旦墓穴之中长有树根,说明逝者已无安居之地,而且还会被树根扎进自己的身体,永世不得投胎转世。
「你看这一圈,7 棵石榴树,树干上布了钉子,树根又在底下交叉缠绕。
「这个叫『天罗地网阵』,可以让死者的魂魄永世困在这阵法当中,不能投胎转世。
「而且亡魂日日夜夜要受树干穿体之苦,时间久了,就会魂飞魄散,从天地间彻底消亡。」
我惨白着脸站在一边,用力捏着拳头试图保持清醒:
「这树,是我大伯让人种的......」